第 12 章

夜晚是平静的，但我的心脏不是。它剧烈跳动着，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我喘息着，任由耳边充满心脏撞击的声响。希瑞娅来看我了，就像往常那样。

她知道奥农和奈特亚姆发生了一些冲突。她来告诉我，她说奥农已经被托诺瓦里训斥了。我抱着膝盖，好让不大的床铺可以坐下两个人，我说大概我也有错，我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这场荒唐的赌约。

不不不。希瑞娅搂住我。她温暖的怀抱带来了海洋的味道。我皱着鼻子，在她波动我头发的时候推开了她的手。

我确实因为萨利一家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糟糕了，我们都是。我担心无法和他们搞好关系，又害怕自己和已有的朋友的关系变得冷淡。就像奥农，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希瑞娅握住我的手，她说我不用去在意男孩子之间的事情。

我真的爱惨了希瑞娅。我弯起眼睛，感受着泪水被挤出眼眶。她总是在我身边，在我痛苦难过的时候过来安慰我，我哭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值得她来在意我。我说，希瑞娅总是在帮助着我，而我却什么也不是。

她揉着我的脑袋，邀请我去看夜空。我应了她，在她冲我伸出手的时候抬起了胳膊。

希瑞娅抓住我了。她拉着我走出了屋子。我的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面前是希瑞娅有着蓬松头发的背影。她跳跃着，拉着我来到了海边，我们就坐在这，感受着不讲理的海风吹拂脸颊。

第二天的早餐是烟熏烘烤的鱼肉。希瑞娅一如往常那样邀请我去吃饭。我在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她端着叶子把鱼肉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抬头看她，挂满了珠子的辫子带有着严重的下坠感。

希瑞娅说今天是最近难得的好天气。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收集食用的贝类。我当然不会拒绝她，她笑的跳下垫子，熟练的把小刀塞进了胯部的口袋里。

我们下了水。海水有些冰冷，我跟着鱼群来到了被浸泡的礁石旁，用锋利的小刀敲开贝类坚硬的外壳。希瑞娅拿着小筐接住了我丢过去的东西，我看见她冲我点头，手指划定告诉我她收到了。

我看见了奈特亚姆和琪莉，他们也在收集食物。或者说至少奈特亚姆是在老老实实收集食物。琪莉分心了，她的视线停留在成群的发光小鱼的身上。希瑞娅也游了过来，她指着漂浮在我们旁边的生物，说这个可以帮助他们呼吸。

图克带上了，可爱的小姑娘兴奋的在海底跳跃。我始终没记住这东西的名字。洛阿克在一旁试图抓住一条更大的鱼类，奈特亚姆看着我，他用手语告诉我琪莉不见了。

我说她跟着鱼群走了。奈特亚姆有点着急了。我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口中不断的吐出气泡。我说罗娜尔祭司在她那边，所以大概什么也不用担心。

他还是不放心。我说比起琪莉他或许更应该担心下自己的弟弟。奈特亚姆回过头去，看见了被海葵勒住的洛阿克。我摇着头，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去解救他。

罗娜尔看见了操控鱼群的琪莉，也看见了链接神经解开海葵的我。她明显是对洛阿克的莽撞感到了不满。我听见了她喉咙中的咕哝声，顿时被吓到指尖发抖。

蠕动的海葵挣脱我的束缚，修长的触肢来回挥动。在一旁的奈特亚姆被拍了一巴掌，卷在中间的洛阿克被甩了出去，在海水的阻力下没飞出去多远，却刚好挡住了奥农的去路。

我想笑，却没敢笑出声。毕竟这是我造成的。希瑞娅过去隔开了洛阿克和奥农，我转头去看琪莉。罗娜尔在她的旁边观察着，一副完全被吸引了的样子。

她对这些感兴趣我是知道的。因为她可以相对感受到爱娃。

我可以和海洋生物沟通，甚至可以改变海洋流向。但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子做过。

我害怕别人会因为我改变了海洋而厌恶我，就像我说出图鲲的死亡那样。

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是个好的习惯，但对我而言这却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可以让我显得更普通，更像个正常人。

奈特亚姆又来找我聊天。他真的每天都有很多话题。我被他的笑搞的有些发毛，他在编毯子，就是每个人都会用来保暖的那种。

他和我说最近雨下的勤，图克总是哭丧着脸说半夜寒冷。奈蒂莉不习惯这里的编织材料，琪莉有在编，但是除了希瑞娅以外没人愿意教她，她就开始变得不再愿意在意这件事情。他又冲我笑，他说最后图克只能在晚上钻进母亲的怀里取暖。

所以你就开始学习编织了？我问他，他回答对。我低着脑袋说你还真的是个好哥哥，我说如果真的那么冷的话，可以来找我要毯子。

我这大概就这东西多。我这么说。

奈特亚姆露出兴奋的目光，他的瞳孔几乎都在瞬间放大了。我皱着脸小小的后退了一下，他看出了我的尴尬，连忙说自己只是太高兴了。

这没什么。我低下脑袋不去看他的脸。他脑袋上的珠子摇晃着，伴随着海浪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