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提笔描绘曾经

看在兔子小有天赋的份上，老师就让他做了班里的文娱委员。文娱委员每班有三个，其他两位女生负责舞蹈和节目的排演，而兔子则承包了黑板报——在很多热爱画画的孩子心里，非常神圣的所在。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放学铃响起后，拎着小小水桶、画笔和颜料盒，慢吞吞地去画黑板报。方锐总是给兔子打下手，正好陪兔子一起回家。这个美好的故事一直延续到二人上高中。

后来，没错。兔子小学六年级就开始混迹B站和二次元圈，偶尔捣鼓个画啊配音什么的。到了初中的时候，他终于加入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动漫社，成为众多coser的一员。一开始，他也是只敢cos正太角色。后来和大家玩得熟了，社团里总是有人起哄他们这些男生反串，兔子因为一张幼态脸更是首当其冲。没等他装扮一新，由社里其他女孩给他化了妆，乍然出现在方锐面前，他竟然没认出来。兔子反串萝莉的样子真的又讨喜又可爱，而且他本身就个子矮，骨骼娇小，一点也不突兀。但毋庸置疑的是，兔子的成绩也从徘徊在中下游，一路滑到班级倒数。经过方锐疯狂恶补才好不容易拽回来，但是兔子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又不忍心真的对他发脾气。方家父母毕竟隔着一层，陪着笑脸向老师解释兔子是“亲戚”寄养在家里的，他们不便管教。老师让请亲生父母，夏家人来是来了，但是寅生心知自己儿子不是那块料，也不强求，更不能指责苍龙和方家，于是袒护包庇。按寅生自己的话来说，“大不了以后继承家业便是。”老师看家长都是这个态度，也不怎么管兔子了。这小家伙品德也不错，还有画画的才能，只是成绩差些，又不调皮捣蛋。所以多数时候，也就鼓励他画画了。因为苍龙藏得好，对于兔子玩动漫的爱好，大人们也是一概不知。

那是兔子记忆里最单纯无邪的时光。那时候还没有为情所困，连互相陪伴都理所当然。天天追追番，看看动漫，打打游戏，饲养小动物，有人疼有人爱。可是那段回忆飘摇而又短暂，让他今后很长一段时光，只能拼命追念。

至于苏凌和何家姐妹，林家乾家顾家楚家等，由于寅生的刻意安排，已经四散分离。他们小学并不和兔子他们一个班，暂不作详谈。

提笔却描绘不出这样的曾经了......兔子失笑。

闭上眼睛.......他就能知道这副美丽的躯壳里承担了多少苦难。

风吹不散的袅袅余音，是落在睫毛上的点点星迹。大熊星座在天际熠熠闪光，旁边依偎着小熊星座。来自遥远神话里凄美的故事，是诉说着骨肉的分离？不得而知。

小学毕业晚会前。方锐由于个子高，长得又出挑，一下子就被选成主持人。那天，方家父母很高兴，认为这是除了方锐拿回来那些成绩奖状之外更为傲人的成就。方敬书早早地给儿子选了一套笔挺的小西装，打上活泼的领结，梳了个帅气的头型，妆也化了。打扮好，他还转过头骄傲地问妻子，“良因，你说，我儿子帅不帅？”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良因温柔地爱抚着儿子的脸颊，才注意到小锐已经长大了。她似乎能预感到，不消几年，方锐就会像当年的敬书一样在男孩子里头占尽风光。那么，哪个女孩会和自己一样幸运，嫁进这样的家庭？当年？当年，当年——夏寅一、夏寅生、乾苍微、林轩尘、方敬书、穆云攀......活脱脱的就是一道风景。那时候，男生们穿上帅气的各式铠甲，宛如天神降临。女孩们呢？詹昕爱、楚雪谣、夏寅蓝、顾薇佳，再加上她，这还不算上英凯邦众人......加上每个人一个守护神，金属系，木系，水系，火焰系，地属性，冰属性，风系，雷电系，黑暗系，无属性......随便两人对决起来，都是风起云涌，天幕搅动。

可是如今，这些人都去哪啦？曾经，那么荣耀盖世的他们，那么青春洋溢，那些所有过去的美好、幻梦和荣光，统统都去哪啦？怎么眨眼一过，她的儿子都快十三岁了？敬书很疼爱她，所以她看着也还风韵绰约，皱纹都隐匿不见。但是，过去那些时光，怎么谁也回不去了？裁决赛已经过去二十余年，她和敬书都算侥幸才能死里逃生，可谁把这些回忆都还给自己啊？

小锐注意到妈妈热泪盈眶，还以为她是感动的，连忙唤道，“妈妈。”颜良因也擦擦眼泪，“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唉，这么长时间啦——”良因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锐锐，妈妈老了。”“没有。”小锐吓了一跳，他妈妈从来不是软弱的女人，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泪。相反，家里的事爸爸还是听妈妈意见多一些，“我妈妈最年轻了。”是啊，儿子怎么能知晓过去的事呢？假如没有那些事，爸爸妈妈也不会认识了，也不会有你了。良因却止不住泪流满面。

紫龙察觉到良因情绪不对，赶紧呵住方敬书，让他去哄哄老婆。方敬书也不明白，紫龙就一句“睹物思人”。“你真是的，儿子小学毕业了，这是多好的日子。再等几年，小锐彻底长大了，成家立业，我们俩多么松快？钱多得花不完，想去哪里旅游，定居，都随你便。你有什么想不开？”敬书的话有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