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罚跪

飘飘洒洒的雪花，落满沈月亭的头发，化掉的雪水顺着她的发丝滴滴答答的淌下来，沈月亭就那么跪着，她怔怔地看着沈长生和章蔚的灵牌，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从前的场景。

她父亲叫沈长玉，原本是沈长生的手下，在战场上为沈长生挡子弹救他一命，导致双腿残疾。沈长生记着这份恩情，给了一笔不小的抚恤金，两人还拜了把子。沈月亭的阿爹和阿娘成亲的时候，沈长生去喝喜酒，一眼便对她阿娘一见钟情，自此念念不忘许多年，后来勉强听从家里安排，娶了章蔚，这才有了沈祺然。沈长玉患肺痨去世，没多久妻子也染上重病，临终前把沈月亭托付给沈长生。沈长生发誓，要待沈月亭像亲生女儿那般。章蔚始终以为沈月亭是沈长生的私生女，况且夫妻感情生疏，沈长生也懒得解释，章蔚虽然表面上对沈月亭样样周到，但实际一直耿耿于怀。可沈月亭从不计较这些，她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才全心全意对沈祺然好。

沈月亭的双腿已跪得没了知觉，脑袋也冻得几近麻木，眼泪无声无息的滴落，如果只用跪就能换来沈祺然的原谅，她宁愿跪到死为止。

直到雪停星现，沈祺然和杨运择从郊外炮兵营回来，沈月亭还在跪着。

杨运择于心不忍：“少帅，大小姐都跪一天了，够了吧。”

沈祺然还未回答，只见沈月亭的身子摇摇晃晃，终没能撑住，昏倒在地。

杨运择喊了声：“大小姐！”

脚步没等迈出，沈祺然先他一步跑了过去，抱起沈月亭就往屋里冲。

杨运择紧随其后，跟着上楼，沈祺然想都没想，直接把沈月亭抱进自己的卧室，顺带用脚关上了门。

“少帅，这样不妥……”杨运择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祺然关在了门外。杨运择还想敲门，转念一想，收回了手臂，自语道：“但愿少帅就此能善待大小姐吧。”

沈祺然径直把沈月亭抱进浴缸，这边放热水，那边他想喊人来给沈月亭脱衣服。

刚张了张嘴，又一拍脑门，他的少帅府从上到下，连一只雌性动物都没有，哪能有女的来给沈月亭脱衣服呢。

沈祺然思索片刻，伸出手去，解开沈月亭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他的手抑制不住地抖起来，沈月亭的眼睛紧闭，还在昏睡中，对这一切并不知晓。

脱掉了外套，还有内衣，沈祺然停下动作，双手叉腰，原地转圈踱步，自语道：“沈月亭，你可真麻烦！”

嘴上虽这样说，还是给沈月亭冲了热水、洗了头发，还给她的膝盖擦了药，最后把她抱上自己的床，又盖好被子。

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等一切完成，他满头大汗，倚着床坐在地上，如释重负。

回味刚才那软软糯糯的触感，沈祺然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小时候出天花，她帮他擦身，如今，他帮她洗澡，扯平了。

沈月亭清醒过来吓得浑身一激灵，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身上还穿着男人的睡衣，她摸摸自己的脸，又试探着摸摸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好像，并没什么异常。她猛然想起，沈祺然不是罚她跪吗，她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她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忽看到床头柜上有个放着沈祺然照片的相框。她恍然，这是在……少帅府？

有人在敲门，沈月亭紧张地抓着被角，结结巴巴地说：“进……请进……”

来的是陈岗，端着一个托盘，笑嘻嘻的走过来。

“沈小姐，您醒啦？这是姜茶。”

“那……那你先放这……”

“少帅吩咐，一定要看着您喝下去。”

沈月亭迟疑着接过，闻了闻，确实是姜茶的味道。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好辣。

陈岗把空碗放回托盘：“沈小姐，您要是休息好了，可以去楼下吃早饭。”

沈月亭问：“那……你知道我的衣服在哪儿吗？”

陈岗笑着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啊，又不是我给您脱的。这个，恐怕您得问少帅了。”

“你们少帅呢？”

“少帅一早就和杨副官出门了。沈小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陈岗关了门出去，沈月亭的心提了起来，她隐约记得，有人给她洗澡、换衣服，她模模糊糊之中还以为是蔷薇，难不成……是沈祺然？

沈月亭的脸发烫，虽然他们是姐弟，但，毕竟彼此都不是小孩子了，换衣服这事，是不是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