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赴约,烤红薯

宴席散时，云吻瞧着那穿衣服都得穿一个颜色的俩人并肩远去，江流禹扯着贺正肃的衣袖子，走得极不老实，走着走着似乎还打了一下贺正肃的屁股，然后不出所料地被他骂了几句。

“江大人与贺大人的情谊，还真是……不同一般呐……”晴窗像是被江流禹这般浪荡的举动惊了一下，呆愣好半天才委婉地做出这番评价。

戏茶却是兴奋得不行，“你不觉得两个翩翩少年郎之间的这种情谊也很美好吗！要是写成话本子，一定有很多人爱看！公主公主，奴婢也想像您一样，写有趣儿的话本子！奴婢今夜就动笔！”

云吻笑着睨她一眼，打趣道：“瞧你，小时候叫你同我一起练字你还不肯呢！现如今字写得同鬼画符一般，怎么写话本子？”

戏茶轻哼一声，贴到晴窗身边，假装生气地嘟囔着：“晴窗你总记得的，公主小时候明明也不爱写字，现如今仗着自己天资高，就来笑话奴婢字丑了！字虽是丑，能看得懂意思不就成了！这个话本子，奴婢还就写定了呢！”

“好好好，你便写吧，写得好，也一同印了拿到书肆里卖去。”云吻扶着晴窗的手站起身来，“晴窗，什么时辰了？”

晴窗面露难色，“殿下，已经过了戌时了，您和萧小公子约的是酉时三刻……刚刚宴席上奴婢本想提醒您的，可看您和二位大人聊得开心，奴婢还以为，您和萧小公子的约定已经不作数了……”

“你说得没错，大约是不作数了的。”云吻望向殿外，天色昏暗，雪花围绕着檐下的灯笼飞旋，不知何时地面上已盖上一层薄雪。且不说萧南野今晚会不会去平光街赴约，就算去了，也不会在那儿等到现在的。

“那公主还去吗？”

“还是去看看吧。”云吻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为了填补内心那一点愧疚吧。

看云吻在戏茶的服侍下穿上出门的厚外衣，南靡自然地起身准备相随，却被云吻按回座位上，“师父便留在宫中吧，我带上墨千推荐的那两个侍卫，有你在，怕是人家都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此话半真半假，其实是云吻敏锐地觉出南靡和萧南野待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莫名地心情不爽利，他心情一不好，浑身就散发出叫旁人害怕的低气压，并且更加沉默不理人。

两个刚被提携为副统领的侍卫已经在马车边等候，高一点的那个叫李雨令，脸圆圆的那个叫付戈。

看得出来付戈是个会来事儿的，朝云吻行完礼后便抢着把上车时要踩的台阶摆好，又伸出胳膊让云吻扶着，把太监的活儿都抢着干完了，让小祥子这几年来当班头一回感觉到无所适从。

云吻瞧着这场景笑出声来，问付戈：“这些是墨千教你的？”

付戈满面笑容地回道：“师父说，一切都以殿下的意愿为主，属下的职责，就是围着公主团团转。”

“墨统领那么个板正的人，怎的调教出你这么个油嘴滑舌的徒弟？”戏茶指了指付戈咯咯咯笑着，跟在云吻后面上了马车。

云吻不知昨日的平光街是何模样，反正今夜的甚是冷清。雪一直不停，街头表演的戏班子见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少，也不得不收了摊子准备回家。卖糖糕的小贩将没卖完的糕点用白布包好，推着小推车走在积雪之上。

而萧南野，正目不转睛地看戏班子的人，一样一样把表演用的家伙往板车上搬。他坐着的那一小块地方没有落雪，露出黑色的台阶，很显然，他在雪还没开始下的时候就坐在这儿了。

“小公子，怎么还不回家去？我们今日不演了，收工了！”一个包着头巾的汉子肩上扛着长条板凳，冲萧南野喊着，“诶？你腿上放着的那不是伞吗？你有伞怎么不打啊！小公子？”

萧南野的思维好像被他头顶上的落雪冻得有些迟钝，听到那人的叫喊声，他从漫天飞雪中回神，将眼神聚焦在那人身上，“哦，这伞……”萧南野握住膝上那把印着瑞香花的油纸伞，低垂下眉眼，“这伞……不是我的……”

也不知那人听没听见萧南野的回话，反正他也只是顺口问了一句。等到萧南野再次抬起头，那一块已经被搬得干干净净，空留下雪地上裸露出的方方正正的印记。

也不知现在过了几时，但萧南野能感觉到云吻今晚不会来了，他怀里抱着伞，正准备起身，便瞧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萧南野当即坐了回去。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今晚肯定不会来了。”云吻叫晴窗等人都留在马车边，独自小跑到了萧南野身边。

萧南野脑袋偏向一边，不看云吻，也不说话。

“你等了多久？快去车里头暖暖。”云吻自觉理亏，自然也不会介意萧南野对她态度不好。

可眼前这人耳朵和脸颊都冻得通红，偏偏还要倔强地坐在原地，仍由云吻怎么劝说拉扯都不动弹，云吻无奈叹了口气，扫去他肩膀上的薄雪，又弯腰用手背试探他手上的温度，冻得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