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
行事坦荡,待人以诚,从不行魍魉之事,既不会不告而入,侵扰别人,也不会莫名拒绝别人好意,无端低了自己气度。”
一番话指桑骂槐、击节有声。
倪煌翻白眼,娘的!之前来个老疯子,这会儿碰到个小傻子,他真当在招待客人不成?阶下囚罢了,端架子给谁看!当下抽出佩剑,粗声道:“一剑砍了你,好瞧瞧这君子之腹藏了什么鬼胎!”
尚可薪横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动刀动枪,莽夫所为!我们礼贤下士,来者竟不上道,不跟你们说了,吃完散了吧。尔等在此想干嘛干嘛,尚某不管了!”
说完自顾自吃菜,再不看对方一眼。
这……
饶是倪煌见多识广,也有些懵。
这情状说是稚子吵架,对方却认真得很;说他有意耍赖,话又出人意料。
果然外族异邦。
这年轻城守除了长相还入得了眼,想法做派简直鸡同鸭讲,无一处和他们趋同。
钟雄起身走出堂外,在院落里低声对跟来的倪煌道:“着人在城里再探查,注意城外动向。”
“堂上这人,不如……”倪煌悄悄说着,做个拔剑动作。
“去找几个府里人审一审。”钟雄道:“这人先别动。”
倪煌应诺,又问:“今晚宿在城中?”
“人生地不熟,夜间不宜荒郊行路。队伍分作两班,照常行事!”
倪煌领命,下去布置。
钟雄不想在堂上浪费时间,正想出大门看看,却听城守大人在桌边好整以暇道:“劝尔等今晚留在城中,莫要贪心赶路,以免夜晚在外丢了性命。”
钟雄返身入内,身躯投下阴影将人笼罩,“何意?”
尚可薪在阴影里悠悠喝汤,“尚某好心提醒,实乃不忍见将军身首异处。”
钟雄皱眉盯着他。
尚可薪似乎已经忘了适才不快,语气平和道:“此处往东有一处双龙峡,其中一条道上颇有异象,死过不少人,将军要去国都,必经此处。所以尚某奉劝将军,不如等明日一早动身,也好避祸。”
这人到底在隐瞒什么,非把我们拖在城中?
钟雄脑中飞转,面上却道:“是怎生异象,让城守大人如此谨慎?”
尚可薪摆手,“此事实则超过将军认知,说出来你也不信。”
钟雄道:“信不信在我,雄愿闻其详!”
原来他姓钟,单名雄!尚可薪记着这名字,对上他长眸中鹰鸠般的精光,“大容是神明的国度,有神明自然便有鬼蜮,那双龙峡便是神明都镇不住的鬼蜮之地。”
“鬼蜮?”钟雄玩味道:“哦,这鬼蜮怎生情状?”
尚可薪放下碗筷,用一旁的布巾擦嘴,起身道:“尔等可信神明?”
钟雄道:“从未!”
尚可薪道:“即如此,多说无益。”步出大堂,对钟雄一拱手:“将军自便!”
他转身待走,周围亲兵不敢轻易放人,拔刀欲阻。
钟雄抬手,亲兵才回刀让行。尚可薪侧首看了钟雄一眼,潇洒往后院去,大大方方把府邸乃至整座清音缥缈城拱手让人的姿态。
钟雄心想,外邦人倒也有几分怪异奇趣!
待天色全暗,倪煌上堂回禀:“审了一个府里管事,一个杂役,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只说今早都城来了一队人马,合着城里选出的百人出城迎敌,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都逃回来了。其他一概不知。”
钟雄道:“提上来,我问。”
管事和杂役被推入堂,见堂上站着威武如天神的大将,皆哆哆嗦嗦,不敢正视。
钟雄对倪煌道:“这倒是两个正常的。”又问两人:“城外可有一条双龙峡?”
两人点头如捣蒜:“有,有。”
钟雄:“这峡谷是何等鬼魅之地?经常死人?”
那管事照实道:“就是………是有一条道,死……死人……会死人……”
钟雄听出来了:“既叫双龙峡,便有两条道,这么说,还有一条是你们日常通行的?”
管事忙点头:“对……对……我们……我们只走一条……那……那里安全。”
钟雄不信鬼神,对鬼蜮也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有条道能安全通往皇都即可,当下语气转厉,喝道:“什么人出了城?”
这一声雷霆万钧,把杂役吓瘫在地,另一个咿呀片刻:“没……有……有……没……”
倪煌一声吼:“到底有没有?”
那管事就差跪下,“城守大人之前让……让马车拉了……贵人……出城去。”
倪煌拍桌子:“什么贵人?说清楚!”
管事磕头:“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城……城守大人知道,只有城守大人知道!”
钟雄一挥手,自有士兵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