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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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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亭就是在赌气,不然怎么连话都没听花纭说完就走了。也不给个准话,她师哥可从来没有这么犯过病,也不知道是听谁吹的阴风。

人都跑远了,花纭气都没处撒,紫阳走到她身边,瞅瞅小太后丧气的脸,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他跟我赌什么气呀!”花纭气哼哼地说,“人家燕王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趟鄞都,他倒好,给人家一通抹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的还以为燕王府欠他沈掌印几百万两银子呢!姑姑,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紫阳一时语塞,她可不敢说沈鹤亭如此都赖自己通风报信,怕被花纭叉出坤宁宫;又不敢顺着花纭说沈鹤亭真的有病,更怕被沈鹤亭乱刀削成肉泥。左右都躲不过,只好和稀泥,“毕竟前朝与后宫隔着宫墙,人心一个赛过一个难测。掌印多一份顾虑,也是为了保护娘娘啊。”

“呵,你是没听见,他把燕王殿下扒得可难听了。”花纭皱紧了眉头,“哀家也不懂他听见谁的谣传了,吃哪门子飞醋啊……”

紫阳心虚,脸上僵着笑,并没有回答。

沈鹤亭刚回到司礼监,姚铎就冲上来,把袖中的竹筒递给他:“掌印,南边回信了。”

沈鹤亭脑中顿时回忆起假淑妃临死前的眼神,那般不甘又那般懊悔。他拆了竹筒,摊开里面的信纸,眉头紧了又紧。

“他们居然说,假淑妃是郦族神女?”沈鹤亭将信纸扔进油灯里,转身背靠着木桌,看向姚铎,“神女地位很高,差不多能算郦族的皇帝了。她能抛下一族的人来鄞都顶替先淑妃的位置?而且她入宫这三年一直低低调调,这对神女来说无异于浪费时间,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们怕不是弄错了?”

姚铎否认:“春秋刹的情报,没有错的。”

沈鹤亭乜视姚铎,无奈又无语地哼了一声:“也对,春秋刹没有出错的时候。”

姚铎煞有介事地凑近了沈鹤亭,左右观察周围是不是没有人,贴近他耳边道:“属下怀疑,神女是被男人骗到鄞都的。”

沈鹤亭低头瞪着他的圆眼,百思不得其解大哥为什么恨自己恨到要把姚铎安排过来:“姚遇棠,我早就说过你不要看太多春||宫话本。把自己屋子弄得乌七八糟不说,还把案子臆想成里面的无脑情节。堂堂郦族神女,那是被多少子民捧心尖上的人,怎么会被一介男子骗到鄞都?”

“掌印又低估了男人,”姚铎好像特别懂,“圣人云,‘男人嘴,骗人鬼’。管你是神女还是白素贞,总归一句话——美人难过英雄关啊。”

“恶心,恶心至极,”沈鹤亭将竹筒扔给姚铎,“在你找到证据之前,这些脏人耳朵的话趁早收起来。”

“掌印我错了,”姚铎马上就收住嬉皮笑脸,正儿八经地说,“相府探子来报,今晚亥时初,花镜的马车会离开鄞都城前往江南。”

沈鹤亭瞥一眼时刻,拂袖而去。

不消半刻,沈鹤亭与姚铎就伫立于鄞都城门。秋风瑟瑟当过他的鬓发,额前一缕灰白的发丝刮过鼻梁。他有迎风流泪的旧疾,一有风起,他那原本阴鸷凌厉的凤眼就淌了一层雾蒙蒙的泪水,瞧着气势全无。

姚铎的眼睛瞪得浑圆,仍盯着楼下的城门,手上却递给沈鹤亭一只手帕。

沈鹤亭接过帕子,瞪着上面成双成对的鸳鸯怎么都不是滋味。他将帕子向反面对折,刚要凑到眼边拭泪,只听姚铎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甚?”

“无他,”姚铎瞥一眼沈鹤亭赶紧收回了目光,“只是瞧您像受情伤的小媳妇,捂着帕子抹泪儿,怪让人心疼的。”

沈鹤亭听他这么说直接把帕子扔回他怀里,骂道:“滚。”

“咳咳,属下知错了,”姚铎挠挠鼻梁,凑到城墙边弯腰往下瞧。

守城卫已经开始收拾检查关卡,原本都准备好关门了,自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姚铎侧耳去听,结果没听见一点查问的声音。不一会城门的另一头就跑出一辆马车,逃命似的奔向南边的山林。

沈鹤亭瞥着马车布帷,不慌不忙地目送它湮灭在林中。明月照出来的影子都在向东倾斜,沈鹤亭终于打了个哈欠,对姚铎说:“让你的人准备好,莫要让花镜逃出京畿。弄死了就地埋便好,这次就不用割|皮带给我看了。”

“属下遵命。”

沈鹤亭用手抹去颊边的冰凉,带着浓重的鼻音,道:“闻见桂花香了,再过四日放榜。今年的国子监——可有大看头了。”

放桂榜那天,鄞都起了大雾,直到晚上都没散,反而更浓重了。几丈开外就看不清来者男女,唯有朝晖酒楼的丝绣旗帜还隐约反映着一点点烛光。

酒楼一共四层,顶层靠南的雅间开窗就能看到下面的桂榜。不过现在雾色浓重,即便大开窗户,也瞧不见榜在何处。

然而,雅间里的客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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