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叔

裴勇杰看着裴鹤年还略显苍白的脸，终是不忍心责怪他：“好了好了，你我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你父皇如今身体怎么样？听说前些日娶了个什么匈奴的天女？”

“他还是老样子，只是人到了老年难免生些小病不碍事的，皇叔消息灵通，那天女的事小侄所知也不见得比您更多。”裴鹤年又给裴勇杰说了匈奴人在皇朝时的事，只是隐去了天女和丹巴尔王子的关系。

两个人许久不见，面对面眼中却都好像透过现在的彼此在回忆过去，裴勇杰叹了口气：“好孩子，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可有什么钟意的女子？”

“不瞒皇叔，小侄已有意中人，只是时机未到，若小侄大婚，届时必当来请皇叔来吃喜酒。”影一前两日汇报了淮南王在渝州的事，百姓对他多有称赞，皇叔虽然受了腿伤，不便行走，但也时常坐着马车去集市上体察民情，和住在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中的父皇相比，裴勇杰才真的做到了爱民如子，而且也没有查到一丝他与谋反有关的事，看来也不能因为王斌的信就判断出淮南王有不臣之心，裴鹤年是真心喜欢他这个皇叔的。

裴鹤年又在王府歇了些日子，陪淮南王下棋，喂喂府中池鱼，日子也算惬意，裴勇杰的王妃是他曾经在东北与高丽国打仗时相识的，两人恩爱有加，据说王妃与他的母妃一同有孕，只是难产而亡，诞下的也只是个死婴。

这一直是裴勇杰心中的痛，后来皇帝也提议过让他相看其他世家女，可结果都不了了之，裴勇杰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对裴鹤年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皇帝几番催促，就是裴勇杰也不好再过多留人了，裴鹤年走的那天，裴勇杰坐在椅子上由下人抬到门口，亲自看着裴鹤年上马，“皇叔快回去吧，年关一过，若朝中无事，小侄再来看望您。”

沙场上的腥风血雨也不能让这个英勇的王爷动容，但是面对此刻的离别，裴勇杰周身的气场也柔和了许多，“贤侄此去经年，你我皆要珍重，皇叔等着你的喜酒。”

裴鹤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淮南王，第一次感到了岁月的无情，再意气风发的人，也禁不住年月病痛的折磨，用力挥舞了一下马鞭，很快就消失在裴勇杰的视线中。

“老李，扶我回去吧。”裴勇杰过了半晌才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李管家和另一个家丁抬着裴勇杰进了屋内，家丁退下，李管家垂手站在裴勇杰身旁，“王爷别太过忧心了，二皇子如今器宇不凡，将来定然不会任人宰割。”

“他性子清冷，皇兄看着他也心中不喜，又怎么肯让他发展势力。”裴勇杰又掩嘴重重地咳了几下。

李管家上前给他顺气，“王爷，您已多日未服药了，今日可不能再耽搁了。”

“我这咳疾已久，我心中有数，我就是放心不下鹤年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