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谋 疫病祸
李乐忆跪在龙案边,盛装打扮,却泪眼婆娑,声音呜咽着哀求道:“母后,儿臣求您了!”
黄翔平站在一旁,抱着念儿,给它顺毛。苏瑶清握着玉笔批奏章,连头都不抬,声线平静:“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好好的在乐庆殿呆着,年后你表哥上京来谢恩朝见时,本宫会给你们二人赐婚。”
李乐忆听到这声音颤抖,连连以头撞地,哭道:“母后不要啊!不要啊!阳明王生性风流,他身边连良家子都有十多个,更别提…更别提那些风月红尘里,上不得台面的人…”
‘嗙’的一声,苏瑶清将玉笔扔到了地上,吓得十九公主一动不动,她怒目盯着李乐忆,说:“本宫英明一世,没想到生出你这么个蠢货!你要嫁给许琛?你知不知道那个户部侍郎前些日子,下了江南查账,查我们苏家的账!三四个心腹被他挑下马来!本宫能让他活着回来,已经是妇人之仁了,你还在这里央求要嫁给他?”苏瑶清站起身来,提着裙摆走到李乐忆跟前,睥睨着她,说:“你表哥风.流些又怎么了?这天下…哪个男人不是这般?何况我苏家,要什么要不到?你嫁过去,是正室,是当家主母!你怕什么?”
李乐忆眨着泪眼,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儿臣…儿臣不想做什么风光的当家主母,儿臣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块儿…”
苏瑶清蹲下,芊芊玉手抬起李乐忆的下巴,捏得她生疼,似乎极其厌恶,又奋力甩开了:“混账东西!你自己去给本宫好好反省反省,”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冷声说“来人!给本宫把十九公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若再闹腾,就把念儿丢进去,她不是怕猫吗?让她改一改这些性子。”
宫道上,黄翔平一路小跑着追上来,谄媚说道:“娘娘,公主尚且年幼,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宫中大小杂事都还得依仗您呢。”
苏瑶清抱着暖手炉,对这权力之巅的吹捧,一脸享受,说:“呵,这子女都是债啊,本宫生了两个,一个比一个没用。真是自小养在马氏膝下,养废了,没学得半点儿本宫的手腕。”
黄翔平哈着腰,赔笑说道:“您的铁血手腕,莫说是贪生怕死的马皇后,就连军中将领都没几个能达到呢,其实…奴才斗胆,若是公主不嫁给阳明王您反而更好行事些,不用再被些乱七八糟的人掣肘了。”
苏瑶清抬头:“哦?总管说来听听。”
黄翔平转身把念儿抱给身后的小太监,又拿过一旁宫女手里的茶,奉给苏瑶清,讪笑道:“奴才拙见,这苏家近年来总是倚仗着您的势做着尽留把柄的事,每次您都替他们收拾烂摊子,还要…还要对付仁寿宫那位。倘若公主嫁了过去,苏家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这明事理的知道您是护自家子弟,这混账些的,可就只会得势往本…”
苏瑶清抿了口茶,媚眼被染的嫣红,轻扫过黄翔平,说道:“接着说。”
黄翔平接过茶盏说:“奴才近来听说那个忠仁侯府的哥儿和南诏来的小殿下走得颇近,还…还在上元节那一日私定了终身。这许家和裴家一样是油盐不进的主儿,许家原先没什么势,您连捏死他都懒得,可是若得了南诏的势,那就是得不偿失啊!还望娘娘三思!”
苏瑶清抱过念儿,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反问道:“那依公公之见,本宫答允了大伯要许配个公主给三哥儿,又应当如何?”
黄翔平嘿嘿一笑,肥脸上褶皱堆叠起来,说:“这不是简单,宫中有的是适龄的公主,您看谁合眼缘,挑选一个收做嫡公主,再风风光光嫁过去不就不会落人口实了?依奴才看,十八公主李乐惜就很是合适。”
苏瑶清接过一片雪花,待雪融在自己手里,才转身看着黄翔平,盯得他发毛。良久,只闻轻笑,人就抬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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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我看着这天寒地冻的京城,感叹道炭火行当定是生意极其好的。这样的天气,就连灰花炭都涨了三番价钱了,比大米还贵。幸好我是宫中按公主例分发放的,便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外头下着雪,我裹着大氅,拿着火钳拨弄着银骨碳,懒洋洋地烤着红薯。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蓝楹的喊叫:“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外头有人发了烧长了好些浓疱。大内张贴了告示,说是…说是发生了疫病!”
我惊得手里的红薯滚落:“什么!”
平静片刻,我跨门出去,看着蓝楹张罗着女使婆子烧草药驱疫,人人都戴着厚厚的遮面,府里在她的操持下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还混合着烟味,邻里四舍也是此起彼伏的浓烟,外头隐约还有道士念咒的声音。
我扯出手帕蒙着面,拽过蓝楹问:“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来的这么快,还如此凶?”
蓝楹手里是外头求来的符水,四处洒着,说:“今日我去采买,东市所有行当都关了门。看着这情形,我心很慌,本打算抄近路回来,结果我发现,那些小道上尸横遍野的,蔓延着臭气,直到走到告示前才知道,就是昨个夜里的事情,京中多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