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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只想逃避的人
又一辆停下的巴士离开,陆深望向身后,依然没有李南栖的身影出现,他将没有收到信息回复的手机息屏,然后徒步往学校走。
风很大,卷着树木窸窸窣窣地响动,他经过偶尔有车辆开出或者在修建草坪的房屋,这里总是冷冷清清,居民区也是,个个独立的房子,互不相同的外表,用栅栏分割开各自的领地,互不干扰。
路上也是清静,繁忙的工作日早上,却一副时间静止的宁静,偶尔也让人怀念紧凑的城市,喧闹的噪音。
陆深进了已经开始上课的教室,将签好字的迟到条交给Miller先生,然后坐在向晚旁边的空座上。
向晚把课堂的资料递给他,小声问:“你怎么才来?”
课堂是围着一圈坐的,Miller先生坐在正中央,他看到了私语的两人,看着他们抬高了声音。
陆深摇摇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向晚也看着Miller先生的眼色噤了声。
下课后是年级晨会,乌泱的人群从各个教学楼鱼贯而出去往礼堂,陆深在人群里看见了李南栖,她之前卷曲的长发变得顺直,乌黑地散落着,身上是校服里正式的西装外套,露出浅蓝的衬衫领,系着校服同色的领带。
几个男生从她身边跑过,擦过她的肩膀,轻撞了她一下,然后其中一个转过头来,笑着喊了一句:“抱歉。”
李南栖不耐烦地抬眼看对方一眼,然后扭头加快步伐走了,留对方满面尴尬。
陆深看着愣了一瞬,莫名笑了笑。
他小跑着跟上去,然后轻声喊她:“早上好,Lianna。”
李南栖闻声转过头来,看见陆深后,转过头去并不看他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看来你早上没有坐公车。”陆深说。
李南栖转头看他一眼,“嗯,我妈妈去你家之前顺路送我来了。”
陆深没料到她会说起她妈妈工作的事,没有接过这个话题,“难怪呢,我等到都迟到了也没看到你。”
他是笑着说的,酒窝在阳光下一隐一现,除了些许无奈,倒也没别的不快。
李南栖分辨不出他说自己迟到是玩笑话还是真的,他总是一派和煦,好像做什么都不会真的让他生气。
“你的短信。”李南栖开口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忘记回了。”
“是吗?”陆深还是笑着,语气像是似信不信的疑问。
没等李南栖回应他,他又说:“我中午要跟化学小组的人一起,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李南栖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现在很讨厌我吗?”陆深突然又问。
李南栖顿住,连脚步都停了下来,“没有。”
陆深好似了然一样地点点头,“我明天还是会坐公车,如果巧合的话,也许我们能碰见。”
说完没等李南栖回答,他便先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留了身旁靠走道的位置,“一起坐吗?”
李南栖没有反对地坐在他身旁,等周围陆续坐满了人,冗长的晨会才开始,台上讲着琐碎的话,底下是公式化敷衍的反应。
她转头对陆深说:“这学期开了游泳课,你体育课可以选修游泳,据说考试要容易一些。”
“你是担心我跟不上击剑课?”
李南栖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干嘛不选更容易的。”
“不是有你可以教我吗。”
李南栖转头看他,“上次是英语,这次是击剑,你打算拿什么回报我。”
陆深笑起来,“等我真的需要你帮助了再说吧。”
“别忘了,明天有体育课。”李南栖说。
“我知道。”陆深答,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
李南栖狐疑地看着他,“你最好是真的会需要我的帮助。”
陆深露齿笑着,没有说话。
*
向晚坐在李南栖对面,“你们今天英语课学的什么?”
“诗歌。”李南栖说,“自白派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的。”
“什么诗?”
“《水深五英寻》,《厄勒克特拉身临杜鹃花路》,还有《巨像》。”
“讲的什么?”
“女性觉醒,和厄勒克特拉恋父情结。”李南栖说,“大概这样。”
“听起来比我的精彩。”向晚嘲讽地说。
“你们不是看了电影?”李南栖问。
“你听陆深说的吧。”向晚不经意地说着,“叫什么Strictly Ballroom,浪漫喜剧。”
她又说:“看就看吧,还要做分析论文,一个片段反复地看,我觉得我快要把台词背下来了。”
“听着是挺枯燥。”李南栖说着话,叉子搅着盘子里的沙拉,“你今天专门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