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根
“你说你提前来占的位置就是这?”窦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指着离扫把垃圾桶一排之隔的两个座位,虽然有点嫌弃,但也没多犹豫,一边往里面挤一边唠叨,“那你还不如像我一样多睡一会呢。”
余思轶没说话,因为她在并未感觉到那个人在附近,终于她的目光最终定位在了最前面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本和熟悉的铅笔盒,还有那个她一直在期待寻找的背影。
“看什么呢?”窦迪一边把拆开的手帕纸递给了余思轶一张,一边擦着新课桌说,“这新校区其实挺好的,就是搬得仓促了点,咱们只能当第一波拓荒小白鼠,等后面再搞搞绿化软装,吸吸甲醛,这里也算是全县读书圣地了。”
余思轶还是没说话,她面无表情,平静的外表下万马奔腾,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洪荒之力堵在喉咙,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窦迪擦好了桌子,一边摆着书本,一边体贴地安慰她道,“我就那么一说,没嫌你占的座不好,你可别生气。再说了,这座位也是临时的,最多坐到周五,到时候我这倒数第一能不能坐这都不一定,说不定还得往后退一排抱着垃圾桶呢。”
“是哦,谁让你长那么高,按什么排你都跑不出这一亩三分地。”
窦迪无心插柳的一句话倒是安慰了余思轶,她还不忘了跟她斗嘴道。
也许他来得早占的位置太靠前自己没注意到吧,又或者他觉得余思轶这种学霸肯定会坐前面那些好位置故意坐在那里等自己呢。她这么想着,倒是开心了一些。
“余思轶,下课了啊,赶紧走,回宿舍,发什么呆呢。”
窦迪看晚自习下课了余思轶还坐着座位上没有走的意思,有点奇怪,平时她下课可是最积极的。
“哦,好。”
余思轶看了看第二排那个空空的座位,有点落寞。
她随便把手里的书扔在桌子上对窦迪没好气地说,“咱们回去吧。”
“你最近是怎么了,感觉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窦迪虽然大大咧咧,但还是挺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不习惯集体宿舍生活?我觉得除了教室离宿舍有点远,其他倒也还好,就是这边食堂的红烧茄子没有以前那家好吃了,什么时候我得再回去打一份尝尝,都快忘了什么味道了……”
从教室回宿舍的路如果正常速度走的话,大概需要20分钟。余思轶跟着窦迪晃悠在长长的回宿舍大部队里,昏暗的路灯下都是像他们一样三三两两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有的低头快走,有的追逐打闹,有的叽叽喳喳聊着八卦。这段路应该是他们紧张的高中生活里最放松的一段路,在路上的时光也应该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这一刻没有教室的紧张浮闷,也没有宿舍的压仄吵闹。晚上九点后的微风拂去一天喧嚣的燥热,头顶蓝蓝的夜空抚平一天紧绷的神经,给紧张的高中生活一口喘息的机会。
窦迪趁着这会功夫拿着手机跟老爸打起了电话,像是在撒娇一样,咯咯咯笑个不停。余思轶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异常安静。
她觉得自己这一周以来一直在等待等待期盼期盼,至于在等什么盼什么,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刚开始或许是在期盼陈默一能给自己一个解释,解释为什么跟她坐得那么远;再后来像是在等陈默一像之前一样能再次主动跟她聊天,她想聊更多关于他的一切;到最后或许只是在等陈默一的一个眼神,仅仅能对视一下便满足了,可是这些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或许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脑补,那天只是他心血来潮或是因为在这里没有朋友而随便找人聊一聊罢了。就像帮凌瓜瓜搬东西的男生一样,只是生命中一件随机的无关紧要的没有计划的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余思轶,又看到你了。”熟悉的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怎么今天三人组少了一个啊。”
余思轶礼貌地转过头,却意外地愣住了。
除了帮忙搬东西的黝黑健硕男,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四目而对,他对她礼貌又拘谨地微微笑了一下。
余思轶在心里预演了一万次再次与他对视的情景,幻想了一万种能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答案的表情,可真的当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反而也畏怯了。
她慌乱的把目光移到别处,对着黝黑健硕男意味深长地说:“好巧啊,另一个可能已经跟新的朋友打成一片,把我们抛弃了。”
“咦?陈默一?”窦迪挂了电话回过头,“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一黑一白一胖一瘦还挺搭。”
“我们俩一个宿舍的,上下铺。”黝黑男很健谈,“我叫莫家奇,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舍友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胖子,这个比较好记吧。”说完他还揽起袖子比了比肌肉,“我这不是胖,其实比较壮而已。”
“哈哈,是是是,那你还不让他们给你改个外号。比如我,从小别人就叫我豆豆或迪迪,我就觉得迪迪跟弟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