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厉军攻城

南城门外，黑压压一大片厉军借着晨雾和黑暗的掩护钻出野林，如黑潮朝城门迅速推进。

一时间鼓声震天，声传十里，整座敬城在瞬间被惊醒，所有人严阵以待。

孟长芸一身如火红装立在城头。

两日通宵达旦的准备就是为了现在，没有人害怕，没有人退缩，孟国的将士只盼敌人再走快些，走进陷阱，走进他们的坟场。

然而行到离城门十五丈以外厉军竟纷纷停住脚，排开密集的方块军阵，驽兵居首，其后盾牌兵，第三列手持长矛的步兵。

步兵左右两侧则为身穿铁甲的骑兵。

方阵中央有两人身骑骏马，其中手持长枪者是厉军的主帅阎良，身旁年纪较轻，持剑者则是厉国二皇子李瑞。

此战若胜，未来的厉国太子非他莫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厉军会派先头部队作常规试探，或是骑兵绕方阵跑圈射一轮箭，以人海战术威慑再行进攻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第一排的所有驽兵居然同时对准地面射击，一时间将城外的空地射得沙土飞扬，尘烟滚滚。

望着精心设下的陷阱逐渐暴露在眼前，将士们的心一下子就悬得老高，他们不由都朝那红色的身影望去。

怎么办，孟军里有奸细？

孟长芸当然更急，但脸上仍强作镇定。

当第一缕清风吹起她的裙摆时，她暗呼一声“来得正好”，很快，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强劲的北风吹地“孟”字军旗在空中呼呼作响。

她高高举起手臂，郎声大喝。

“所有人点火！”

离她十步之外的燕平闻言接力高喊。

“点火！点火！”

命令迅速传递下去，所有士兵侧身将箭头在火油罐里快速一沾，再碰向身后的火堆继而回身射箭。

燃烧的箭雨一碰着陷阱里的树枝立即串起火焰，却无一箭射中人，还不等年轻的皇子嗤笑，最前排的驽兵已在通红的烟雾里变了脸色。

倒下的厉军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呕吐声隐在浓重的烟雾里，很快又消失无声。

风越来越急，推动着如巨兽般的雾烟朝方阵后方继续肆虐，阎良不愧是老将，烟雾才起没多久他已嗅到危险，对厉军振臂高呼。

“烟雾有毒！”

“撤！快撤！”

厉军在南城门鸣金收兵的消息，再次通过望楼传到东、西、北三处城门。

在所有人庆幸的同时，南门的士兵都以湿布掩住口鼻，静等分发早已备好的解药。

孟长芸不敢松懈，立在城头向城外野林观望。

世人大多听说过“夹竹桃”有毒，但却不知燃烧夹竹桃枝叶的烟雾有剧毒，还有那看似普通的“剪刀树”。

其毒性比砒霜还毒，就藏在它的树皮里。

她当时部署安排时觉得没有必要解释，为什么要砍“夹竹桃”和“剪刀树”，也幸好没有解释，否则那奸细便一举破了她的全部计划。

眼下第一回合虽然险胜，但老天不会总偏袒谁，北风一旦翻脸就是南风！

天色逐渐亮起来，城外的烟雾也慢慢淡去。

城内所有人喝完解药，赶紧就着白粥嚼饼子，然而还不等最后一口朝食落肚，乌云般的厉军再次出现在视野。

这一次，他们带来了数百架长竹梯。

黑色的方阵行到巨大的“田”字型陷阱前停住，所有士兵都将挂在肩上的长竹梯卸下，并排铺在躺满同袍的陷阱上。

竹梯抵着竹梯依次往前堆，直到将“田”字坑位铺满，他们便不要命的往前跑。

“射击！射击！”

孟长芸的命令再次传下。

一时间城头上和城门外的沙袋壕沟里，士兵们射出一拨又一拨的箭雨，然而厉军的亡命之徒却仍迎着遮天蔽日的威胁，踩过竹梯疯狂前进。

中箭的或是填坑，或是铺路；没死的，命大的卸下盾牌兵肩上的长竹梯利索抬起，架在城楼前没头没脑的往上爬。

而后方缓缓跟进的第二列驽兵，则在盾牌兵的配合下朝城头放箭，企图打乱孟军的阵脚。

“所有人放水！打落水狗！”

孟长芸高喝的同时，从身后烧得正旺的大铁锅里舀起一大瓢滚水，朝下面的脑袋狠命泼去。

命令飞快传递下去，每隔两名放箭的士兵就安排有一人配合泼水，而水的速度甚至比箭还快，杀伤力也相当惊人。

因为铁锅里不止有热开水，还正煮着“剪刀树”和“夹竹桃”的树皮树叶，这样的“毒水”一旦进入皮肤，见血封喉。

于是厉军的赶死部队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报销，而孟军，除了一名不小心打翻铁锅的士兵砸到了脚，半人未伤。

第二回合再次告捷，将士们欢呼雀跃。

“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