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丹图

之后的饭局，王大人又提出，要向梁王上奏，在盐场推行木衡，曹父也是抓住时机，极尽恭维，曹明和那白衣书生，早没了先前的志气满满，曹萱格外得意，曹明本身是长子，平时为继承曹家产业，处处打压她，这次总算扬眉吐气一次。林凡在之前的一通狼吞虎咽后已经饱了，听着他们的对话，林凡突然接话，“王大人觉得木衡怎样推行才最为稳妥？”

说实话，王大人席间只一时兴起，觉得木衡确实能是一个公平便捷的衡量工具，如何推广，他还没具体考虑。“官府收盐的时候一律用木衡，这样一来看那些制盐的还怎么偷奸耍滑。”

“一针见血，王大人一下就抓住了关键一点，从一点而控全局。”林凡先是一通彩虹屁。

“不过…”林凡故作犹豫。

“但说无妨。”王大人正在兴头上。

“长期的收盐，验盐流程中间规矩早已在盐业约定俗成，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木衡，是否大家会接受，您认为公平，那些制盐的可未必。再说，这在梁国上下盐场推行木衡，这中间需要多少流转环境，需要多少木衡，这制作木衡成本，是否要梁王来掏？最后一点，如王大人刚才所见，木衡其实是一个杠杆原理的应用，平衡点两边的重量和各自到平衡点相乘的结果总是相等的。这样一来，若是后续有人在这刻度上或者这袋盐上稍作手脚，偏差更大，也更难发现。”林凡拿着那袋被当做秤砣的盐袋，打开袋口，从里面倒出一些盐，然后重复刚才称盐的动作，相同的盐，刻度却更大，才能平衡。

王大人沉思了一会，问：“你认为怎么合适？”

林凡说：“强制推行，不如让百姓自发应用，其实不仅是盐业，我大梁行行业业，生活日常，只要存在交易的地方，就要有衡量的工具，所以木衡实际需求量巨大。不如让木衡制作商业化，由梁王派人监造，指定制作地点，统一选材，铸造标准砣，称为衡砣。监督标定刻度，由工坊承接制作。秤砣和木衡上都刻有官府标记，显示来源正规。由官府推行售卖，收益与工坊分成，丰盈国库，也能减少推行的费用。若大人怀疑此方法，可先在康城试行。”

王大人略加思索，“嗯，此法甚好，那康城可有工坊可代为制作。”

林凡来过翟先生“大人看这位先生刚才手艺如何？”

“嗯…”王大人又拉过林凡，俯下身体，低声说道：“那这分成？”

林凡也小声说道:“衡砣，衡杆材料均为官府出材，小小一个工坊，怎敢奢望多高分成，全由大人定夺，只是愿意为国效力，为大人效力。”

林凡紧接着用更低的声音补充：“另外工坊愿再从自己分成里拿出两成，由大人处置。”

王大人短暂的看了一眼林凡，内心惊叹这个少年的算计和精明，片刻他微笑起身朗声道：“此法甚好，康城试行，五五分成。”

林凡，翟先自行生走后，曹父送走王大人，把曹萱叫来，问“那个今天你带来的小子是什么来头？”曹明站在一边也竖起耳朵听着。

“就是我的门客，城南林家的，叫林凡。”曹萱觉得今天席间自己露了脸。说话也硬气了几分，故意吓吓曹明。

“你的门客？他一副好算计，做了无本生意，巴结了官府，还和王大人搭上了关系，自己也没少赚，我曹家几代人的努力，我半生的经营，他两句话，全部搞定，这孩子可不简单。”曹父感慨道。

“反正他听我的。”曹萱今天是要把骄傲进行到底，看着曹明惶恐，她就觉得暗爽。

曹父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就转身对管家询问：“你觉得如何？”

“听说八年前，林家诞下一男婴，开口能言，被视为不详，被用锁炁磁针封了炁，应该就是这孩子。”管家又继续说道：“不过这孩子举止可不像林家的，曹府这气派布局，别说一般市井小民，就连王大人第一次进府做客时也感叹不已，这孩子来，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入他眼。要说南城那个没落大不如前的林家，我觉得断然出不了这样的子弟。但你要说他见过些市面，那吃相却又…”

曹父打断：“行了”，自己想了想他今天的几招，下次自己也要做个局，重新分一下盐利。

从曹府出来，翟先生问林凡：“哪来的工坊？你这不害我吗？”

“白给钱先生看不上啊，虽然5成被官府抽走，地方人家出，衡砣，木材人家出，打点了王大人，咱们还落三成。”林凡算道。

“咱们就俩人，哪找那么多人来做？”翟先生说。

“是就你一个，你招几个机灵的人，稍微培训一下，一，这份工作不难。二，开始的需求量不会很大。”林凡说。

“那后面需求量大了呢？”翟先生看林凡要撤，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更是问题。

“需求量大了，前面学会的人再当师傅，传给别人就行。就这么点事，三五分钟就教完了。后面各地推行，还可把他们派往梁国各地。”林凡似乎早就打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