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
天。”
......
松雪十分在意繁机提到的那个男人:“那个人很不对劲。”
“不错,”芳甸知道她在说谁,“繁机姑娘一向谨慎敏锐,连你我都不敢轻信,怎会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走。”
“师父,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你。”松雪道,“银珠和繁机,都可以看见我的佩刀。”
是那把已在芳甸灵府中被炼作武弦的雁翎刀,被绿绮下了禁制,凡人不可见的仙刀。
芳甸握住自己左手腕,武弦如今缠绕在这里,连起了他与松雪的命脉:“小霰是说,她二人并非凡人?”
“我怀疑她们是绿绮仙尊此番让我来寻的失踪琴仙中的某两位。”松雪双手交握,撑在案上,支起下巴,“师父对她们有印象么?”
松雪还在记忆里翻找有用信息,一时没留神芳甸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松雪才反应过来芳甸很长时间没说话。她立马抬头,却见芳甸脸色极差,惨白如死灰,鬓边大颗大颗的往外渗汗,看上去十分痛苦。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松雪赶紧上前扶住他。
“小霰,我没事,”芳甸强撑着找回一口气道,“只是一日内使用两次‘入梦’之术,有些灵力不支罢了。”
松雪赶紧打通灵脉相连处,将自己的真元渡了过去,以缓解芳甸的不适。
二人共享灵脉,松雪竟然毫发无损。
松雪原是顾忌万骨冢,强行将自己通过少商弦与芳甸相连的灵脉口给封住,以防甸动不动就给她渡过来大把大把的灵力。没想到竟是因此耽误了她及时察觉芳甸的异样。
芳甸在第二次使用九曲一梦后就感到了不对劲,心脏仿佛被架在火炉上焚烧一般灼热难耐。这是以残曲入梦后的反噬,他一路上强压着灵力异动,甚至还将属于松雪的那部分反噬,也引到了自己身上。竟撑到现在才发作!
松雪才不信他只是灵力不支,隐约猜到了使用“九曲一梦”可能还有其他忌讳。但她没有拆穿芳甸,只默默地给他输送灵力。
“够了,”芳甸恢复一点体力,握住了松雪的手,“小霰,足够了,别浪费了灵力。”
松雪顺势与芳甸十指相握,趁机再次将灵力渡给他。
松雪心无旁骛地想:正好,这个手势灵力输送地更多更快。
不料此话同松雪的灵力一同被传入芳甸识海中,芳甸听得额头直跳,立即挣开她的手。
松雪以为他生气了,闷闷地喊了一声师父。
芳甸轻叹一口气,掉回话题将此事揭过:“不过除了能看到雁翎刀,那二位姑娘与凡人并无两样——如此说来,银珠与繁机极有可能是在尘世历劫的琴仙。”
松雪顺坡下驴道:“师父所言有理。”
按照这个思路,若银珠与繁机真是在历劫的琴仙,那么她们此生所受的苦难都应是命定的劫祸。松雪没把握,她与芳甸出手相助,会不会给繁机招至更大的灾祸?
可繁机今生只是一个无任何依仗的孤女,她知晓吴明泽那么多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银珠死后,竟还能在归云城平安无事七年之久,而且就在吴明泽眼皮子底下。
难道有什么人在护着她?若果真有此人,那会是凡尘中人,还是方外之人?
松雪一时理不清头绪。
若只是凡人,她与芳甸就不便再继续出手了,可若是其他的,松雪不知,就这样停手,对繁机来说究竟是顺应天时还是谬以千里。
相连的灵脉口未被阻断,松雪神识亦是开启状态,她叹气道:“师父,徒儿想的什么,你都听到了吧?”
“嗯,我都听见了。”芳甸回答得极为认真。
“师父——”松雪一时不慎卸了心防,同幼时一般望向芳甸,求助道,“我们应该怎样做?”
被雾色浸染的双眸望进了芳甸心里,他不矜不伐,温柔且坚定道:“尽可做你想做之事。”
“好,”得到首肯,松雪已心似渊亭岳池,“既已承诺过繁机,就断然没有拒绝真相的道理!”
——
七日后,繁机主动找上门来。
她拿出补充完整的曲谱:“迟到七载,我终是读懂了银珠未竟之言。”
桃李春风一池音,江湖夜雨万泪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