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人

听到身后“哒哒”的跑步声，男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等女孩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才瞪着大丫大声道：“你就那么想把自己卖出去！”

大丫也不恼，喘匀了气，拉上男人的手。

男人只得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父女俩一起往镇子上走去。

走到镇子已经临近中午了，男人奇怪地左右张望。

街道上多了不少人，熙熙攘攘地往前面跑。

这荒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难道是有大户人家施粥了？

他拉着大丫走到街边的茶摊，敬重地问道：“老伯，今天这是怎么了？”

茶摊的老伯看着风尘仆仆的父女俩，笑眯眯地端上了一碗水。

男人惊讶地连连摆手，连声喊道：“使不得，使不得。”

老伯便将碗递给大丫，笑着说：“女娃喝吧。”

“你还不知道吧，仙人又来收徒了。”

“他们听说咱们这大旱多月，明天要布雨呢！”

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镇子里也不去了，拉着大丫就要往家走。

家里还有点土豆种子，这个时候抢种，再接上几大缸的水，又能撑一段时间了。

大丫喝了一大口茶碗里的水，对着老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放下碗跟着父亲走了。

老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喊住男人，“小哥，不到16岁的娃都可以去试试，何不让你这女娃去碰碰那泼天仙途。”

男人微微愣住，停下了脚步。

他小时候也听说仙人的故事。

仙人五十年来收徒一次，他们腾云驾雾，无所不能。

早些日子，旱到没粮食的时候，也有人日日跪在庙里，千磕万求，盼着仙人显灵。

仙人是来了，可不是为这旱灾来的。

但仙人慈悲啊，愿意给他们布雨。

他蹲下来，拍了拍大丫的头，“你想去成仙吗？”

大丫疑惑地看看茶摊老伯，看看爹爹，“仙人是什么？”

男人向老伯道谢，拉着女孩的手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仙人啊，爹爹也不知道，但总归是很厉害的人。”

“那我能成仙吗？”

男人摇了摇头，两人已经挤到人群间，“爹爹不知道，那得仙人才知道。”

大丫看见一群穿着蓝衣的人，他们在小镇的广场上搭建了深蓝色的棚子，里面的人或坐或站，远处的天边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艘大船漂浮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浑身灰扑扑的。

他们的衣服制式虽然简单，却透露着古朴大气。

没有他们的好看。

成仙，就是能穿好看的衣服吗？

她正打量着，突然！

大丫感受到一道凌冽的视线沉沉地压在身上，旋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他随意的倚在棚子旁，手中绕着一支青笛。

旁边坐着的红衣长者，敏锐地注意到两人的对视，好奇地凑近，“一木，怎么了？”

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回大丫，手中的青笛绕了一圈，“那个女孩的神识很强，面对我的直视，竟不躲不避。”

听这话，女性长者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了一遍大丫。

她看得颜全捏紧了大丫的手，因饥饿而蜡黄的脸上瞬间有些惨白。

大丫奇怪地看着爹爹握紧的手。

“有点意思，看看今天能不能捞到一个好苗子吧。”感受到颜全的压力，她挪开了视线，继续关注测试灵根的人群。

威压消失了，但颜全还是没有放开大丫的手，他心里隐隐知道，大丫可能真的要去当仙人了。

大丫从小就聪慧，学啥都快。

前几年也跟着他读过书，只是这几年家里孩子多了，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便没怎么教她读书。

他想着，大丫年纪渐渐大了，便让她跟着她娘学点女工厨技，以后也能找个好婆家。

大丫从小就听话，不吵不闹。

有了二丫和三宝后，她帮着她娘照顾孩子。二丫三宝就差一岁，她娘身子也不太好，家里的活计几乎都被大丫包揽了。

大丫从小就坚韧，遇事总有办法。

她小时候长得不高，村里的半大小子总是听隔壁春花娃子的话，一起欺负她。

刚开始她也被欺负得够呛，回家一身泥，但不哭也不说。

后来啊，她每次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地回去，再后来啊，那群半大小子都愿意跟着她屁股后面跑。

回想起大丫小时候，颜全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沉声道：

“大丫，其实你出生的时候，我和你娘给你取了名字的，叫颜书。”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