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终害己
三,接二连三间全然撞了出去。
一个个如筛饼般,叠压落在一起。
“咳咳……好久不见,封兄的身手当真是愈发精进了……咳咳……”
独廊下方忽然爬上一道陌生男子之声,虚言下带有几分欣喜叙旧之意。
姜桐顺眼瞧过去,但却被封直挡住了一半视野。透过到她眼中的只有从下爬起的半个身子。
再是普通不过的半张面容,上面残挂着一道锋利伤口,自右眼下划开至颔边。却只见的少许猩红从伤口里冒出,并不渗人。
但拧起的眉头却露出几分疼痛之意。几道鲜红长流,从右肩上流出,悄无声息间便占满衣衫。
姜桐还想探眼再望去时,那人已经完全被挡在了她前面高挺身影下。
封直依旧沉下脸,但狭长的眸底间怒意并未翻起。浓长的睫毛只是浅抬起朝那人瞟去了半眼。而面对来人的赞言,他似乎并不领情,甚至都不曾正眼一瞧。
“一时失手,手下顺道便将人甩了出去,惊扰之处,封兄还请多加见谅。”
褚行一忍下喉间咳冒出的腥甜之味,拖着声歉意道出。
“既然知道惊扰了,还留在这里作甚。”封直脸色依旧不见缓解下,毫不客气赶人。仿佛是极为不耐烦间,口中再吐出二字嫌弃之语:
“聒噪。”
褚行一面色一滞,喉间吞咽几番:“今日你我能在此一遇,这般难得的缘分,封兄可是这就要赶人?”
右肩上汩汩冒出的鲜血洒落下。伤口虽可怖,实则并未伤及筋骨。真正让他感到痛楚的,是一丝血迹都未流出的胸口。那一拳落下,剧烈的疼痛几乎占满了胸腔,仿佛心骨皆碎之感。
但他知道,封直方才挥来的一手,他绝对撑不住。此下能勉强站起,封直手下……还是留情了。
褚行一看着对面沉下眉头的男子,略微苍白的唇角扬起了几分笑容。
他是真没想到,竟能在此遇上封直。
路途行至经过沣县,刚一踏门半入,迎面便在那路间嗅得朽骨肌粉。然而定眼一瞧,竟是从一寻常老儿身上传出。
心有窦生疑虑间,便跟了那厮一路。
见人来此,去而又返,不见异常。下一步他正欲离开之时,却然在此地,瞧见了熟人!
褚行一惊诧一番。几人从他眼中轰轰然闪过,恍然间又觉着似是做梦般。心下起落沉浮,准备一探究竟时,身旁却不知从哪凑来几个臭虫。
正正是欲找麻烦的伍老三等人。
两人狭道相逢。伍老三正值怒火上头,脑中已失理智。哪里还容得下旁人在他眼中一副高高之态。
更何况,这百味楼中,何处不通?
自以为将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伍老三愈发得意傲视起。
只可惜……
甫一再抬头,他人竟已飞旋在了半空中。惊声未出,肉身便已破开了重重阻碍,直接闯落进了他“心心念念”,所要之人的脚下。
血沫纵横,五脏俱损。
蜷缩在地面的伍老三,怕是真难再起咯!
褚行一知晓自己出手所为。可手边既然凑上了个送死之人,刚巧,正可拿他试上一二。谁知这不顶用的,擅然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咳咳……”
浓重的腥甜之味充斥着整个喉间,褚行一终是没忍住,连带着之前被压下的几道,猛然从口中喷咳出来。
封直往后退开:“既然有疾在身,那便应当闭门休养。勿要出门,惹上了不该沾碰的东西。”
几句冷语之意……不言而喻。
褚行一连声几道咳出,唇边的猩红与面上划开的长口融在一起。他抬手抹去了一把,张口道:
“多谢封兄关心之言,行一当时刻铭记在心。自凉州城一别,再未得见封兄一面,七年啊……”
褚行一不禁感慨:“少时一逢,七年之久。再眼难复当年啊……”
“封兄天人之资,行一又怎会忘记?”褚行一笑眼以道。早先在楼下那恍神如梦般的场景确实令他迷惑三分。但此刻与之交手,两面相谈。断然错不了!
虽他现下挂上一副假面,但他相信,封直定能认出。
封直低眸不语。
这故人?来得可不是时候。
“一别数年,你到还是老样子。”封直放缓声,然依旧不留情面:“此下既已得见,还请褚公子移步,莫要挡了路。”
原本故友相见,本该是一片和乐之态。可伍老三意外闯入,却是将这开头初见也一并破坏开。
此下面对褚行一示好之意,封直……似乎依旧不曾领面。
姜桐拖着耳朵在后面认真听下。秀眉随着二人浅谈之言抬起又松下。她将眼中困惑收起,而后又静静看着面前这番“叙旧之景”。
褚行一挂在面上的笑容凝下几分,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