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内奸

德的流言竟是出自自己的凤藻宫，若非银筝警觉，一早便盯住了那几个散播流言的婢女，只怕待流言势大，她裴宛便推脱不得了。

为今之计，便是好生审一审这些散播流言的婢女，探一探究竟是谁身在凤藻，心里却不知向着谁了。

“实则本宫已知晓内情，再问你们一遍，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若不肯接受，便不要怪本宫心狠了。”裴宛一面剪着面前红烛，一面斜眼打量着跪于地上不敢抬头的仆婢，“你们是受谁指使，散布流言，冤陷本宫的。”

几个婢女，无人应声，裴宛搁下剪子，淡淡扫一眼下跪三人，又转头望向银筝，以眼神示意。

银筝会意，将一只金镯子丢到中间那婢女眼前，“此物贵重，并非你一个洒扫宫女能有，更非皇后娘娘所赐，还敢说你不曾背叛娘娘？”

那名唤月暮的小宫女只吓得浑身发抖，却仍是一言不发，裴宛见状，莲步轻移，停于那金镯子之前，垂首打量后笑道：“这镯子眼熟得紧，仿佛从前见过的。”

此言一出，月暮当即叩首，直呼自己有罪，又道：“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才听了裴淑仪的话。”

银筝闻言一惊，错愕地望向裴宛，裴宛此刻却是冷静非常，接口询问道：“裴淑仪许了你什么？”

“裴淑仪说，昭仪娘娘与霍贵人处处为难皇后娘娘，应当趁此机会教训她们，便给了我们好些金银首饰，说若是做得好，还有赏赐。奴婢有罪，但请娘娘看在奴婢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吧。”

“你可曾想过，一旦事情败露，流言是从凤藻宫流出的，这是陷皇后娘娘于不义，你还有脸求娘娘原谅你。”银筝愤愤指着月暮的脸喝骂道，裴宛却仍是面容如常。

“今日只有本宫与银筝在，未曾当着众人发落，便是想给你们留条退路。但即便是本宫有心饶恕你们，若此事为裴淑仪知晓，你当她还会留你们吗？”

“本宫只有一个问题，凤藻宫中为裴淑仪做事的，还有多少。”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是不知从何说起。

裴宛缓缓落座，垂首望着三人，出言提醒道：“裴淑仪进宫不久，你们又是久在凤藻宫中侍奉，未曾与她多有交集，自不可能短短几月，便与裴淑仪熟稔，为其卖命。”

“是谁为你们搭的桥？”裴宛眉眼一冷，面上虽仍是宁和之色，却不由叫人害怕起来，“这对本宫很重要。”

“是，是向荣姑姑。”月暮大着胆子答道，稍稍舒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回道：“奴婢等皆归向荣管束，偶然一次，向荣姑姑命奴婢将做好的点心送去宜春宫裴淑仪处，奴婢并不多想，只管去了。”

“裴淑仪待奴婢极为亲近，又给了奴婢好些赏赐，后来再有往裴淑仪宫里送膳食的活计，奴婢便屡屡自荐前去，一来二去，便着了裴淑仪的道了，再想抽身退出来，已是不能够了。”

月暮低声哭诉，其余两人的回话也大差不差，直言道是向荣授意她们与裴宓接触，才将她们引上歧途，再问是否还有他人，三人却是只道不知了。

“娘娘，是否传向荣过来对质？”银筝附耳裴宛，低声问道。

裴宛思虑片刻，还是摇头道：“对质什么呢，她不过是将接洽裴宓的活计都派给了她三人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她大可推诿不认。而我们呢，却提前暴露了我们的目的，打草惊蛇。”

裴宛望着下首哭泣的三人，斟酌片刻开了口道：“你们既跟本宫说了实话，想来心里还是忠于本宫的，本宫也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三人闻言，齐齐向裴宛叩首，感激大恩，又道要肝脑涂地，为她赴汤蹈火。背主的人，裴宛倒不信她们说的这许多悔过的话，只是尚有自己的盘算罢了。

“本宫还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情。若你们肯改恶从善，将功折罪，如今这些错处，本宫便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