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会被拔起来
电梯井纵深不过百米,横截面大概是三十平米左右,够他们这一行五十人爬了。
别说抓着的管道上嗡嗡地震鸣,七师团众自己用耳朵也能听见地底开始坍塌的动静。
“不会吧,咱们队是不是克队长……”老六边爬边拉了拉肩上的回收箱,跟旁边的鸦沉叹道:“闪亮兄没上来啊。”
“你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你就明白不是我们克他,而是他克我们了。”鸦沉斜了这个二货一眼。
“那他到——哇哇哇!”老六抓住的那根管道因为震动强烈穿墙螺栓松垮而断裂,仅一瞬间就被甩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鸦沉又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没好气道:“平时吃饭第一名这会儿连根管子都抓不稳,你那手长出来是当装饰用的吗?”
“感谢鸦哥救我老命!我这回收箱里装得太多了,一甩起来坠得很啊,没稳住没稳住。”老六顺势抓稳了鸦沉得这根管道,笑嘻嘻地卖乖。
“一惊一乍还理由多,就算真掉下去这几十米还能摔死你了?”
相同的情况并不只出现在他们这边,地下建筑的结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电梯井也不安全,阿伏兔只能招呼众人爬快点。
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地底竟然再次传来一阵爆炸声,电梯井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多,管道不停地断裂崩溃,像秋收抖落果实似的一下掉了十几个夜兔下去。
基地的垮塌导致他们摔下坠落并不只几十米,鸦沉这根管子未能幸免,他也跟着一起被抖下来了,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在半空迅速找稳了重心平衡,借力在墙面以及管道节点处蹬落减势,待触底之时分毫未伤。
和他一样平稳落地的不少,大家互相点头致意就翻身继续往上爬,但鸦沉没有,他在想老六那个小子掉到哪里去了。
基地的垮塌让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一不小心踩错一块石板可能就会坠入更深的空洞,鸦沉在石块上跃行几步后看到了仰躺在那儿的人。
他刚准备开口骂两句,目光却扫到了他胸口戳出来的那节钢筋。
老六也看见了他,眼神有点茫然:“鸦哥,这些肉在吃我。”
那钢筋从他背后的回收箱穿过,带着从里面戳出的血肉又刺穿了他的胸腹,没了回收箱内抑制活性的成分,这些本就高度活性的肉碎很快就找到了新鲜的口粮,开始飞快地蚕食起来。
鸦沉看着他伤口有些沉默。
“鸦哥,我不要变成怪物。”他们都记得刚去负五层的时候寺岭说的那句话,身上有伤的悠着点,有人被吞了,后来还是他们把被吞了以后就同化成怪物的老木回收掉的,老六想起那副恶心的模样皱了皱眉:“我要葬回南京的,我才不要被回收。”
“好。”鸦沉轻叹一口气,看着蠕动着扩散的伤口,抬手握住了老六的脖子,一如平时温润的模样道:“我会带你回南京的。”
“谢……”道谢还未完,鸦沉就果决地捏断了他的脖子。
生机一断,那些肉便不再吞噬这具没了活性的肉身,而是拱着肉芽想去找其他的吃食,鸦沉刚捏完脖子的手往伤口上一抓,就将老六胸腹处掏了一个大洞,他把这些血肉放进了自己的回收箱,又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没有肉芽再探头,才小心的将老六从钢筋上拉了下来。
钢筋堵住了回收箱的孔洞,没有更多的碎肉漏出来,他翻过连接的石板,三下五除二就将回收箱安全地取了下来,一手拎着回收箱,一手扛着老六往电梯口走去。
七师团的死亡来的总是这么突然,他也经历过多年前那场大清洗,那会儿亲眼见证的死亡更多,里面还有很关照他的前辈,他以为以后是小辈们送他,没想到送人走的那个还是他。
这滋味其实并不好受,但又怎样呢?他们的人生就是这样。
所以干脆一点大家都痛快,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
神威在一片烟尘里醒来,浑身剧痛。
呼吸间尽是呛人的浑浊,他抬手想捂住口鼻,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炸没了,手臂上也都是斑驳的灼伤。
“哈,你怎么也没死?”星麓的声音蒙蒙地从不远处传来,神威有些听不真切,然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这会儿正被石板坠落形成的的三角区卡在一处狭小的缝隙里,稍微试着动了动手脚,为这一阵直冲天灵盖的痛感而松了口气。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神威心想他小时候见他也没觉得他有这么疯啊,以前还觉得他很听医生的话,现在看来他又好像是恨惨了那个儒雅随和的人,还是说脑子有病的人都这么善变?
“我没死自然有我的道理,但你没死,又是个什么道理?”
“你既然知道你不会死,闹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炸基地?他倒是不心疼元老院的财产,只是在想七师团后续要怎么交代和应付,但想了想又觉得算了,这种事让阿伏兔处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