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会被拔起来
都说了,试验基地嘛,那就做做试验,万一死了呢,我平时可没机会玩儿这个。”星麓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点真情实感的遗憾,然后又认真地问道:“好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
神威将下肢缓缓地挪到了较为空旷的空间,骨头没事,但这皮肉伤恐怕有点严重,脸上也有,他这样回去还怎么见星知?星知肯定已经起床了,他到底耽误了多久?
星麓这个神经病,他知道他肯定会闹事,但也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或许我也是什么实验体呢。”神威从他之前那段疯狂的发言里也猜测到了什么,然后想起星麓的伤恢复地很快这件事,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
“哈哈哈,那你是由哪颗星的变异生命体开展的实验呢?”星麓仿佛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味,仍然问得认真,那语气里的欣喜就好像是他乡遇故知似的亲切。
神威想起了一些遥远的回忆,沉默一阵,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徨安。”
“徨安……”星麓沉吟良久,突然又笑出了声,“徨安啊,原来如此,那就有些道理了,所以新鲜的东西在这里啊。”
“什么道理?”神威说不清他问这话的原因,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是吗?而且就算知道更多一切也都早已来不及了。
“道理就是,你母亲可是把她的生命之源用最安全的法子让你继承了,难怪这么命硬呢,啧啧,诃息那个教皇当年什么都试了怎么就没想着让医生去生个孩子呢,啊,想岔了,生了孩子也造福不到他啊哈哈哈哈……”
“如果,没有给呢?”神威听着他笑,感觉周身冰寒,牙关打颤,“没有给的话,她会不会活得,更久一点?”
星麓闻言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嘲讽地轻哧道:“没准她也不想活那么久呢。”
“你在胡说。”神威抠着手臂上断骨的伤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跟那些实验体差不多,脑子有病,满嘴都是胡言乱语。”
“哈,我跟那种东西怎么会是差不多?”星麓语气仍带着点讽意,“我可没用过这种脏兮兮的血肉,我用的是——”
是医生的脑脊液和中枢神经细胞,这可比什么血肉上头多了,这是真上头。
他倒是没把后半句说出来,因为他终于听见了这些天时不时会等待的声音。
“你又把自己伤这么重。”这是医生最原本的声音,他在那些日子里听过的最多的声音。
星麓咧嘴一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已经把这个基地向外传送的所有数据截止销毁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带好耳机,二十个小时以后炎霄会来接你。”医生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要乱跑。”
“我回去就把你那具身体连着飞船一起炸了。”
“好的,我会提前安排他们去其他飞船。”医生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动,就像他说回来以后要吃大米饭一样寻常。
“然后让南禾把我绑起来打针吃药?”星麓手里捏着耳机搓摩着,冷笑道:“我可是停了好一阵儿,说不准抗体又强了,南禾配药是不是头都要秃了啊?”
“你可以停药了。”
“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医生,想用这种法子骗我回去?”
“没有开玩笑,你确实可以停药了。”医生话音温柔地解释道:“在断药几天的情况下,没有杀星知,已经是很大的好转迹象,而且你行事有分寸,有意识地控制杀意,没有真的在春雨的飞船上做出什么不管不顾的事情,这也是很好的迹象,最重要的是开始愿意直面往事跟人讲心里话了,这是不用继续用药的最大原因,至于脾气糟糕情绪崩溃以及自杀倾向只是因为你很多天没有睡觉的缘故,炎霄来接你之前……”
“闭嘴。”
“嗯,让我闭嘴也是很好的迹象——”
“我让你闭嘴!”
星麓在和医生交流之时,神威静静地听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看吧,星麓是个疯子,他说的话怎么可信呢,他就不应该跟他说话,他得赶紧起来从这里离开,星知还在等他呢。
但他听到了南禾和医生的名字,神威想起昨天电脑上看到的那段对话,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星知的母亲,是在你的团里治什么病呢?”
他当时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可是他来不及想那么多,那个时候他在意的是星知撒谎这件事。
星麓情绪有些恹恹,但提起这事儿还是又冷嘲起来:“她母亲用了变异生命体的血液续命,这东西有多麻烦你懂的,现在大概只有医生能处理吧,算他们一家运气好。”
“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