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访广南县
自己也不好再矫情些什么,受着便是。
“好在没让我等太久。”菘蓝说,“今日下午我们可说好了要去广南县替百姓们看病的,那儿我熟悉,能帮到姐姐不少。”
水苏点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脸上的面纱忽地一松,露出半个精巧又秀气的鼻子来。她这才发觉自己不仅衣衫松垮,就连发丝都还未绾起,整个人看上去完全还是没睡醒的样子。她有些尴尬,这才知道菘蓝的不自在来自于何处。
水苏清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师父的样子来,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菘蓝,你出去稍等我一下,待我稍稍准备,便随你去广南县。”
“是。”
菘蓝将手中药篮放在地上,慢慢向门外退去。
广南县距离天缘山的路途不算远,在路上水苏也和沿路务农的人家打听了不少消息,知道了许多关于广南的传闻。如今闹的正凶的二八少女被害案便是先从广南传出的异闻,只怕源头就在这里。
水苏不急着到街头巷尾去打听案情的消息,而是同菘蓝回了崧家的医馆,亮出了天缘门的招牌。
瘴气病不是个凡俗医生能看的病,却偏偏在百姓之中风行一时,叫他们遭了不少罪。而身为苗疆的第一大派,天缘门不愿特派专人为普通民众治病,仅靠水苏一人总不可能把每个人的病都给细细地看了,把整个广南县的居民都治得活蹦乱跳的。
因此,一听到天缘山的医女来了,那些没看上病的人家,一个个地都跟见了活菩萨一样,争着要到水苏驻留的医馆看病。
“露蔼姑娘,你快帮我家女儿看看,她整日盗汗,头晕,腰酸背痛的,不舒服很久了。”
“哎呀,还是先帮我看,我年纪大,腿脚也不好使了。水苏姑娘,我这几日总是失眠多梦,严重的时候心悸得整夜整夜地睡不了觉,可和瘴气有关系啊?”
“重症的应该优先才是,我爹他病了很久了,就等着医女能来看上他一眼,给他指一条活路啊!”
水苏看着面前一群哭哭笑笑,激动不已的病人,心酸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曾如此深爱的疆域,竟会变成瘴气病的人间地狱。
“大家都不要急,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看上病。请各位放心,初期的瘴气病并不严重,不会对性命有太大的威胁,如有重病的,先到我这儿来看,若是轻症,先交由崧公子看诊,再来我这拿药。”
菘蓝与她对视一眼,嘴角轻轻勾出一抹笑意。
在水苏的指引下,医馆的工作很快就顺利开展起来。借着这个机会人多嘴杂的,她也想趁机了解了一些关于二八少女案的线索,可半天过去了,不能说一无所获,只能说是没有得到太多有效信息。
“露蔼姑娘想知道关于那些女娃的事儿?哎呀…这我也不好说,不过出事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十六岁的丫头,估计这下手的妖怪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什么执念吧,别的,我也不敢多说…”
“医女,这我不敢说啊,死了多少人?你得去问衙门,他们都不敢说呢!”
“啊…我不清楚,我是外地人,不过我们家马上也有孩子要过十六岁生日了,我怕得很,我隔壁的明香丫头就是这么美的,听说是抽筋扒皮,骨肉全不见了!”
“你们或许可以问问其他人,不论你们问谁,大家都会是这么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毕竟这不是个小事情,人人都怕惹祸上身。”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人愿意把知道的消息告诉露蔼,偶尔遇上一两个愿多说几句的,给出的消息又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听得人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谓。
两个人正在沮丧,一位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却偷偷拉住了菘蓝的衣角,示意他附耳过来。
“你们就在这儿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让去问问宋员外家的,他们家的女儿是第一个被谋害的。”
“我记得,她好像还是咱们那个小县令的未婚妻呢,出事的时候,李县令哭得特别特别可怜,大家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