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添春色
飘飘、仙女下凡似的年轻女子同一小和尚搭话。陆紫只觉得喜从天降,为了俘获仙女的芳心,连忙整理衣衫,上前施礼作揖。荷离染见男子眼神轻浮,并未搭理。
讨了个没趣,陆紫仍旧欲罢不能。又腆着面皮,向荷离染殷勤道:“仙女真是菩萨心肠,想予这小和尚化缘,请随我来。”陆紫成竹在胸,和尚化缘不过是些素斋,这仙女出门在外,总不能随身携带了罢。
荷离染侧目朝陆紫冷然一笑,旋即正身同小和尚全了礼数,辞别。
陆紫心猿意马,还沉浸在荷离染的花容笑貌里想入非非,不能自拔。待回过神来,仙女踪影全无,只留下门首的车马和仆人。陆紫此次尚未饮酒,甚是清醒,思量这仙女定是来探望那庶女无疑了。教人好不惊喜、意外,轻安竟有如许绝色友人!如此想之,陆紫愈发满意这贤侄女了。陆紫心知不敢过于造次,唐突佳人。反正到手的鸭子是不会飞走的!眼下,给身体解馋填陷儿要紧。随即,陆紫上马,径直奔往窑子,不题。
见稀客临门,轻安眉眼间的笑意流转不已。
二人叙礼寒暄一番,轻安便引勾着荷离染来到书房落座,又令筼筜上茶。筼筜精通人情世故,瞧来客气质不俗,仪态出尘,便将前儿个留心掖下珍藏的明前龙井沏了,小心翼翼呈上来。
荷离染品着香茗,轻启檀口,“何苦如此盛情”。轻安笑而不答,她知晓,修得半身妙德吉相的荷仙女是在嗔怪她破费呢。
一盏茶的工夫,荷离染已问过轻安的境况,确认她安好,才姗姗袖出一个香囊,递给轻安,道:“方才,在大门首落轿之际,遇一个小和尚欲上门寻你,被看门的拦住了。我询问一二,才知晓他是有礼要送与你便自主主张,替你收了这礼。”
轻安接过香囊,只觉幽幽清香,沁人心脾。打开,但见,藏着白氎书写的咒语。轻安不解,问荷离染,才知是楞严心咒。
荷离染一本正经的道:“将此咒藏于香囊,即使你心中昏昧,不能诵记此咒,只要将它戴在身上,尽有生之年,一切诸毒都不能加害于你。”又道:“此人有心了。”
轻安听得云里雾里,她慧思泉涌,前后思量,实在不知小和尚为何要赠予她这香囊。既是佛家之礼,轻安却之不恭,遂小心收好。荷离染因轻安未曾提及与此人的因果前缘,贴心的没有细问。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荷离染便起身拜辞。轻安晓得荷仙女的性情,二人情投意合,都不注重虚礼。遂没有款留,由她去了。
雪清尘的暖轿与荷离染的小轿在大门首打了个照面后,落定下轿,一路掠过“闲杂人等”,径直往霜梨院来了。
院心那棵梨花树下,早已铺陈摆设好一番,轻安坐在梨花树下的春凳上,教小蛮筼筜做梨花膏。筼筜偷奸耍滑,三心二意,率先听到院外的动静,快步走来看,一个遍地锦绣的丽服美人儿印入眼帘,筼筜险些惊掉下巴,但见那美人儿风姿绰约徐徐进了院子。
异香扑鼻。
轻安渐渐嗅到这熟悉的味道,心下纳闷:清尘如何不请自来,前院也没来个人通报一声。
素日,清尘是最讲究排面的。
轻安忙叫丫头打水净手,又整理衣裙。一壁令“筼筜,快些回屋笼火、焚香、插花、备酒。”,一壁叫小蛮“吩咐小厨房,快些准备十味精致小菜。”自个儿由桃花儿跟随,前来相迎。
多日不见,二人叙礼毕,相视一笑。轻安领着雪清尘进了卧房,雪清尘解下青肷披风,叫贴身丫鬟雅姐儿收好。轻安忙向筼筜使了个眼色,筼筜识趣,忙热情向前接过披风,好生将其安置。
雅姐儿又将毡包打开,只见里面各色儿物件摆放罗列有序,雅姐儿暂时拿了镶金嵌银的杯箸碗碟,铺陈在春台上。
小蛮侍立在一旁,频频咋舌:“雪花魁今日为何一改常态,浓妆艳抹了。”又小声咕哝,雪花魁还是如此神气,这般爱摆谱儿!“依我说,她还没荷小姐貌美呢!”
轻安见小蛮在雪清尘面前,不知轻重、没个礼数的,便打发她外面去装点梨花膏去了。
筼筜倒很羡慕雪清尘这个人间尤物,浓妆艳抹,端的千娇百媚,活色生香。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出趟门都有三五个丫鬟婆子跟随伺候,排面比府里的几个嫡亲小姐还要讲究百倍。若能像雪清尘这样生活一日,叫筼筜此刻死也愿意。
轻安见筼筜侍候雪清尘分外殷勤上心,她不禁感叹,“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雪清尘受过的苦,岂是筼筜这样看中表象的的女子所能领悟的。这也是向来反感虚礼的轻安为何如此将就雪清尘。
但见两位美人推杯换盏,须臾竹叶穿心,桃花上脸,各添春色。几个丫头侍立在侧,相顾一笑。两位绝色美人儿,风韵比贵妃醉酒的姿态犹要美上几分。
少頃,一坛上好的梨花酿见底。雪清尘意犹未尽,还欲再饮一钟。
轻安推辞,“再喝下去,要醉了。”轻安精通医理,酒量比雪清尘的海量还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