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者秦夙
放弃,纪凌舜与东桢师便是借他寻子心切做出了计策,想以他儿子的下落引他说出还肤丹的配方,如此便可将这罪不可赦的伪善人处死。
至于如何令堂主松口……
说来是巧,姜媃低头时的模样与堂主的那位好友极其相像,说姜媃是他子孙也无破绽。
于是纪凌舜借东桢师之口,把姜媃说作那位好友的后人,并且知晓他儿子的下落,最后诱逼他说出还肤丹的配方。
“可我不知道他儿子的下落。”
姜媃这话一出,东桢师的动作顿了顿 ,他忽然端起手边的汤药喝了一口,而后细细品尝。
“我们只是在骗他而已,怎么可能真的任他无法无天。”
姜媃惊诧地看着东桢师喝药的举动,见他又将器具里碾碎的丹药倒入杯中,以热水浸泡,不禁说道,“您直接喝……您就不怕他给的是假配方。”
“小师侄是说那老头儿骗我?”东桢师闷闷地笑了几声,说道,“这不可能,我和他从小一块玩到大,他无条件信我,我也无条件信他,他绝不可能会骗我,我、我也就骗了他这么一次。”
他不过是想重新成为救世主,谁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东桢师这是第一次骗他的挚友,却也是最后一次。
姜媃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不知自己是因什么而感到惊讶,是他们之间坦诚且长久的友情,还是因为东桢师不徇私情的作为。
“师伯,”姜媃不知想起了什么,“玉圣堂堂主的那位朋友……”
“哦,说起这个朋友,他跟你同姓呢。”
“姜祈?”
当姜媃说出这个名字时,东桢师一阵惊奇。
“你居然知道他?”
“其实他是我爹。”
“你们是亲戚?“
“我们是父女。”
“是亲戚也不奇怪,你知道他,又和他一样都姓姜……什么?”一阵自言自语过后,东桢师才意识到姜媃说的话,顿时震惊十分,“你刚刚说什么?你爹?你爹是姜祈?”
“你、你不是南……你开玩笑的吧?”东桢师见姜媃摇头,忽然认真起来,“小师侄,你爹真的是姜祈?”
姜媃知道东桢师这般惊讶是为什么,并不是因为她阿爹是什么谈之色变的歹徒,而是因为她与她阿爹的年纪相差太远。
只见东桢师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才二十多岁。”
姜媃半晌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师伯,是我爹老来得子。”
“……真的是老来得子。”东桢师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老字的读音。
姜媃倒也不避讳,直接说道,“快六十才生的我。”
“那你爹挺厉害。”
“……”
若事实确实如此,姜祈是堂主好友,那么荆远骞便是堂主的儿子,那个离家近四十年却从不回返的孩子。
经过这件事,姜媃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她四岁那年的上元节,上元节的第二日。
虽然记忆十分模糊,但姜媃确信那日医坊里确实来了好几个并不是镇里的人。他们的发髻上插着一样的玉簪子,簪子的模样十分精致特别,以至于姜媃一直记着。
那些人到医坊来是为了寻找荆远骞,也就是荆伯伯,可姜媃却听见她阿爹说,“他早已娶妻生子,与我分道扬镳。”
当时姜媃并没有听懂她阿爹说的分道扬镳是什么意思,如今倒是明了,原来当初将荆泗渊丢进河里不过是表象,荆远骞的目的是为了躲开他爹的寻找。
若是荆远骞知道那是见他娘最后一面的机会,他还会带着自己的儿子躲去这么远的地方吗?
“小师侄,你就不好奇,你爹是不是我师弟吗?”
热水将还肤丹浸泡化成了米粥一般的浑浊液体,东桢师从中挑出一点送入口中,冷不防听见姜媃沉闷的回答。
“请师伯不要将那人与我阿爹相提并论,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人。”
东桢师的师弟,无非就是现在的纪凌舜和北阚师,若是姜媃与他们之间的某一人有如此相似的外貌,那她的那些师妹不可能会察觉不到。
如此看来,这位师弟大约就是那位与魄童巫表里相应的间者秦夙。
若说这位秦夙,他算是个奇人。
如今各门派能够准确地知道魄童巫的具体位置,归根结底是那秦夙的功劳,因为起到这一作用的鉴灵阵便是出自他手。
然而,这鉴灵阵看似是在帮助正派擒杀魄童巫,实际上却是个害人的凶器。
曾经的人并没有碧水玉去对魄童巫的位置进行指示,那鉴灵阵却可以,但指示方法便是直接将其与人的神识相连接。然而,这秦夙的真正目的却是借此去损害人的神识,许多擒巫弟子便是因神识受损而命丧魄童巫手中。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