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溪什么时候把她加回来的,紧张地回忆了好几分钟,才开始打字回答。
岑溪揉着小腹,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面才发过来一条消息:“一开始没洗,后来你让我进去,我觉得不卫生,才去洗的。”
岑溪:……
她只想知道洗了没,并不想听这么多。
不过,安苳说的“一开始”,指的是……?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觉得房间里很闷。
丢脸到窒息。
一开始,的确是她自己主动的。
她主动让安苳摸,怪不得别人。
她继续态度冷硬地追问道:“用了洗手液?”
安苳认真地回答:“用了,洗了两遍,然后又冲了好几遍。”
岑溪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也许不舒服只是因为……太多次,或者太用力了。
她回复了一句:“好,知道了。”
安苳坐在货车上,想再回复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
会不会再回复,又会弹出红色叹号呢?
……算了,还是不回复了吧。
大概就像上次加她一样,这次岑溪也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并不想和她有任何其他交流。
晚霞染红天空,天色渐沉,安苳却仍然坐在驾驶座上发呆,把她和岑溪为数不多的几句交流翻来覆去地看。
唉,好纠结啊,要不要再问一句什么呢?
想了好一阵,她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了。
被岑溪这样对待,说心里没有一点不快,那也不可能,但要说很生岑溪的气,那倒也不至于。
毕竟,她一直知道,岑溪是个很骄傲、挑剔的人。而且昨天她对岑溪做了那样的事,岑溪都没骂她一顿,她已经够羞愧了。
同样是得罪了岑溪,这次跟高一那次比,很明显高一那次更屈辱。
安苳从小就要帮安秀英干活儿,成绩一直算不上优异,但胜在心态平稳,中考时竟然超常发挥,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还被分在了最好的火箭班,虽然是吊车尾进去的,但她还是很开心。
这样的成绩,在学习氛围淡薄的二里沟村十分难得,安秀英难得脸上有光,破天荒地额外给了她五十块钱,让她开学时买身新衣服。
所以,这次升学,安苳心情很是雀跃。
初中是在附近小镇读的,跟农村也没两样,县政府所在地白石镇就不一样了,对那时候的她来说,白石镇就是热闹的大城市,而她也是好奇的年纪,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就开始期待上学了。
白石镇和她想象中一样热闹,新高中也特别大,教学楼巍峨耸立,闪闪发光,还有来自各个乡镇的新朋友……
她很快就和周围的同学们都混熟了。
但很快,她也发现了,在这么多同学里,她的家庭条件算是最差的。
新学期伊始,她就按照老师说的,申请了贫困生补助,而安秀英给她的五十块钱,她也没舍得拿来买衣服,而是攒了起来。
青春期正是敏感的时候,但好在同学们大部分都还算友好,她没有太为此而烦恼。
宿舍一共八个人,除了岑溪之外,还有两个是白石镇的,其余都是各乡镇来的。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家住白石镇的舍友,和她们完全不一样。
她们用编织袋装东西,而白石镇的三个人都用行李箱;她们没手机,只有一个人带着MP3,而白石镇的三个人都带了手机,岑溪的手机还是外国牌子;岑溪用的任何东西都看上去又新又好,而她的都又旧又廉价……
一开始,看到白石镇的舍友拿出一件稀奇东西,安苳还会好奇地问上一两句,但后来慢慢地,她也意识到了什么,尤其是看到岑溪用纸巾擦她踩过的床沿后,她就很少主动问人家了。
但到底还是年纪小,不长记性。
有一次,学校突然放了半天假,几个舍友说要去买杂志看,安苳想省钱,就推说困了,一个人回了宿舍。
她以为宿舍没人,却发现下铺岑溪的床上,放着一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暂停在一个视频画面上,好像是个外国片,因为安苳看到了一个蓝色头发的外国女孩。
安苳从来没见过笔记本电脑,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多看了几眼。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洗手的声音,安苳下意识转头,就看到岑溪面色阴沉地向她走过来。
安苳立刻往旁边闪了闪,刚要说什么,岑溪就弯腰“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转头语气严厉地说道:“能不能不要偷看我的东西?!”
安苳愣了下,难堪又慌乱:“啊……对不起,我只是随便看了一下……那个,你在看什么片子?”
其实安苳最好奇的还是笔记本,但出于一种对贫穷的羞耻感,也为了缓和气氛,她把话题引向了片子。
她以为岑溪会消气,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