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仗喑无(一)
容易。
“太太还是学生物的呢,将来在您手下研究所……”
梁喑抬头:“沈栖学生物的?”
“敢情您还不知道啊。”红蕊一想,好像她也确实没告诉梁喑这事儿。
这段时间忙收购他也没个喘气的机会,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又马不停蹄家宴婚宴,会顾得上才有鬼了。
“上次我随口问的,忘记告诉您了。”
梁喑沉吟着,依稀记起沈栖是和他提过成绩很好,没想到竟是学生物。
怪不得他说要比赛,原来是要比自己出资办的这个竞赛,昨晚不肯告诉他,是怕自己觉得他会借着这个理由来占他便宜么?
心眼儿还挺多。
梁喑笑了笑,交代红蕊:“晚上那场接风宴改到平大附近,接人的时候直接带到那儿去。”
红蕊奇怪梁喑突然改换场地,他一向是不会临时给下属创造麻烦的,虽然这也不算麻烦,就一句话的事儿。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梁喑笑了笑,说:“沈栖要接我下班,给他个机会。”
红蕊沉默了好半天,无比怀疑地发出疑问:“梁总,给他个机会?真不是您骗来的?”
梁喑指指门。
红蕊见好就收,火速溜了。
梁喑晚上的应酬不是谈生意,是见几个从A国来的长期合作伙伴,那是他接手梁氏之后谈成的第一笔大生意。
几个人听说他结婚了非要来贺喜但没赶上好时候。
梁喑亲自设宴招待几人,席间一轮轮敬酒他喝得也爽快,红的白的凑一块儿往下灌,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灯光下亮的耀眼。
“小梁总,不声不响就把婚结了,连个喜酒都没让我们喝上,今天特地来了也不让我们见一见小嫂子,你这就过分了啊。”
“就是,我们的贺礼都还没送上呢。”
“今天也不带来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小梁总您这就太见外了。”
梁喑让几人轮番指责,笑说:“他胆小,我怕各位在他跟前也喝不痛快。”
“你们东方男人就是护短,小、小气!”男人晕着头,拍着梁喑的肩膀说:“你,你伤了多少人的心你知道么!Annie还在等……等你……”
梁喑勾着点笑,说:“这不归我管,我只能负责我太太的感情。”
一场酒喝得没完没了,梁喑看时间腕表指针已经快指到九了,怕沈栖等急,这小孩儿第一次来接自己,虽然是被迫但总归来了。
他拿出手机,发现没有联系方式。
沈栖在学校待到了八点四十,估计从这儿到梁喑应酬的地方需要十分钟,他如果喝酒了的话应该很不舒服,便打算先给他买杯蜂蜜水带上。
等餐时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梁喑。
他差点儿把手机扔了,手忙脚乱点了同意,下意识在店里找人。
那头的消息就发来了。
梁喑:买什么呢?
“您好,蜂蜜柠檬水好了,请拿好。”
沈栖接过蜂蜜水,空出一只手给梁喑回了消息,出门就看到了停在对面的黑色迈巴赫,红灯一秒一秒地跳,他心脏也跳。
沈栖深吸一口气,走到对面上了车。
梁喑靠在后座,西装已经脱了随手丢在座椅上,领带扯开领口扣子也解了两颗,深邃双眼透着酒醉的红意,看起来有点吓人。
车内有很沉重的酒气,半落车窗也完全散不开。
梁喑呼吸比平时重,每一下都像是从鼻息深处逼出来的,有一种脱离了内敛克制的、隐蔽的野蛮意味。
梁喑欺身过来的一瞬间,沈栖下意识掐紧蜂蜜水别过头,浓重的酒气在他鼻尖耳侧喷薄。
太近,太近了。
沈栖几乎要提醒他离得太近了,但他嗓子像被那道酒气掐住了一样,半个字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勉强地咽着唾沫。
梁喑呼吸沉重而缓慢,衣物擦过都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
沈栖下意识绷直身子,抵靠着椅背避无可避但还是艰难地想要往后缩,用想把自己埋进座椅的力气与他拉开细微的距离。
一点也好,沈栖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了。
“躲什么?”
梁喑嗓音很低,带着些酒后的沙哑质感,听在耳里像是有滚烫的温度,又因为离得很近,热度潮湿地卷进耳蜗。
“怕我喝多了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