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见沈素玉安静不语,以及轻幅度的小动作,微生砚忽而一顿,脸色难看,沉的能滴出墨水,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仅次于陈淑的李怀朝。
原打算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却不尽人意,意外撞破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事。
沈素玉尚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微生砚的变化。
想着是不是被他发觉到什么,跳到该如何糊弄过去。
而这一切落到微生砚眼里变成了,沈素玉不想让他知道那人是谁,心虚隐瞒。
完全误会成了别人。
“阿姐……”
“沈娘子。”
一次两次,每每他与阿姐谈话总有人打搅插话。
微生砚耐心告急,脸色一沉,眼底划过戾气和杀意,蛊虫感受到主人情绪波动纷纷躁动起来,想要蜂拥而出。
理智尚存,微生砚再怎么样也知道不该当着沈素玉的面,他倏尔阖眼平复,按捺住杀气,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
和沈素玉如出一辙。
两个人待久了,总会有相像的地方。
“看样子阿姐颇受欢迎,好像,我每次和阿姐说话,都有人来,是阿砚来的不凑巧了。”
沈素玉与微生砚朝夕相伴,一听便听出他情绪不对,在他转身前忙伸手去捉。
方才那句话,好似有什么东西碎掉,就如外头被树叶打碎漏下的月光,霜白一地,过分空寂。
“没有!”
当微生砚不想让人跟上他时,便是沈素玉也没法拦住。
沈素玉看着他迈过门槛,身后乌发飞扬,衣袂于空中划出一道干脆漂亮的弧度。
衣袖从掌心划过,沈素玉捉住的手慢了一拍,握了个空,只余布料冷意,她不由失神,心底失了一块,仿佛再也挽不回。
她加快步伐跟着出去,步履匆匆,李怀朝站在门口听到动静,不知发生何事,一头雾水,他顺着沈素玉看着的方向寻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流苏树几片树叶从空缓缓飘落,人走茶凉。
沈素玉失魂落魄地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身旁多出的人,她心力憔悴,没有精力应付别人。
顷刻之间,她做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惊人举措,忘掉了从小铭记的礼仪,她猛地跨步回房,双手握住木门使劲推上。
李怀朝不禁膛目结舌,头一回看到沈素玉不讲理的模样,舌头打结的话都捋不清:“沈,沈姑娘?”
沈素玉推门动作没有停下,反而越加干脆不带迟疑。
木门遭人折腾,发出难听刺耳的吱呀声,李怀朝碰了一鼻子灰,惊的竟忘了尴尬,甚至发出轻笑。
极低的笑声落于寂夜格外大,清清楚楚入了沈素玉耳边。
沈素玉背靠木门身体慢慢滑落,双手环抱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头,甚是不解,闷声道:“你笑什么?”
李怀朝听了,抬头望月,隔着木门和沈素玉攀谈,对她方才突然无礼的举动并未放在心上。
“觉着沈姑娘有些可爱罢了,沈姑娘不食人间烟火,娴雅守礼,一看便知家中富裕,是位知书达礼的小姐。”
“本以为和大多数富裕人家一样,不形于色,未料……“
“竟也有小性子的一面。”
沈素玉盯着地面不小心掉落的手帕,沉默不语。
这恐怕是自己做过最差的绣品,她心想。
话题突然安静,李怀朝察觉沈素玉一句话未言,霎时慌乱羞愧,他低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鞋尖,挠了挠头:“在下唐突,不小心多说了几句,还望沈姑娘莫要将我一番戏言放在心上。”
“李公子若是有事,直说吧,无事,夜深,不合规矩。”
声音清冷,似珠子落玉盘,空灵清脆。
无法让人将方才幼稚的行为联系到一起。
李怀朝望着远处的流苏树眼神放空,想起正事忙道,“阿淑被家里拘的紧,不好出门,让我传话想邀沈姑娘明日去槐花树赏花。”
陈淑一直粘沈素玉粘的紧,因此,沈素玉并未多想,只当她小孩心性,谁料,这一去竟是无回。
微生砚从始至终坐在长待的流苏树上,后背倚靠着树干,左腿屈膝,月光洒落满身,如同灌上光辉,昳丽的五官稍显冷艳。
只是少年眼眸寒凉一片,深不见底,忍不住毛骨悚然,远观不敢靠近。
密林深处,女娘面容透过枝叶依稀可见,她站这似乎已有阵时辰,除开她身边郎君,貌似周边人都看不到她。
梨锦双手环抱,这次念境不一样,稍微露出马脚,恐怕微生砚这个疯子便会拉着众人同归于尽。
不得不藏在暗处,静看事情发展,然后找到症结,一举打破。
“外头疯疯癫癫,里头规矩得很。”
不是梨锦吐槽,沈素玉还在时,相当于把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