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分别

夜空像是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怪兽，吓得明亮的星星全都躲藏起来。

少女背起小书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街上各色路人与她擦肩而过。有叽叽喳喳讨论着最新杂志的女孩子们，也有闹矛盾也拉着手的小情侣，也有一起散步的家人。

不知不觉对这里的一切已经非常熟悉了。

她按捺不住向他们投去的羡慕目光。

路灯没有温度的光芒，她的影子小小一只。四周显得格外空旷。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随着强大逼人的灵压传来的是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你准备要逃去哪里？”

去哪里都会被抓到不是吗？

她努力压下紧张的情绪，回头望去。

两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半隐在夜色中。

一个沉默冷峻，披着青色的华贵围巾。另一个张狂地将硕大的刀扛在肩上，扎着方巾也掩盖不住额头的刺青，火红色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

“大哥……恋次……”

阿散井恋次冷冷宣读道，“十三番队三席朽木露琪亚，在空座町执行任务期间严重违反规定，现在由我缉拿带回。”

她张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许久未见的男人憋着怒气，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那小子在哪里？”

她像是终于有了反应，摇了摇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我跟你们走。”

却听见有人叫她，“露琪亚！”

死神形态的黑崎一护跑到她身边，纯黑的外袍随风飘动。他说，“怎么跑这么远？走，回家了！”

“一护？”露琪亚瞪大眼睛，“你来干什么？”

“谁让你一声不吭就出门了？”

“我不是给你留了信吗？”

黑崎想了想，“你说那幅画啊，你画的什么又是兔子又是狸猫的，我实在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

一边被忽视的阿散井恋次不爽地打断他们，“喂，这就是你保护的那个小子吗？”不屑地打量了一秒，“也不怎么样嘛。”

黑崎一护看也不看他们，只催促着她回家。

回家？

仿佛是被这个词语激怒到。“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带走她了。”阿散井眼神冰冷，直接向他袭击过去。

黑崎连忙闪到一旁，给她留出一块安全区域。

两人持刀刃打起来，电光火石之间，谁也不肯退让半分。几招下来，黑崎一护渐渐落了下风。

“住手，别打了，我跟你们走！”她焦急地制止。深知动起真格来，一护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阿散井无情嘲笑道，“怎么，还需要女人来保护你吗？”刀刀狠戾地向他劈去。

“我才不会，让你们带走她。”橙发少年的眼中坚毅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少说大话了！”

“刺啦”一声，黑崎一护被打到在地，胳膊开始渗出血迹，渐渐染红了一片！

“一护！”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阿散井扛起刀，一脚将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的少年踹倒。

“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好了，大哥，我们现在走。”露琪亚像是变了一个人，突然冷声道，背对黑崎走到他们身边。

他踉跄着起身，呼唤道，“露琪亚！”

“够了，回去吧，”那娇小的背影挺得笔直，声音却有一丝颤抖的哭腔，“要是你敢追过来，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朽木白哉一言不发，转身走在最前面。

满天黑色的地狱蝶环绕他们起舞，空气中那道门缓缓合上，两个男人和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后面。

木门最后一丝缝隙合上之前，短发少女飞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他全身像冰冻住一样，一动不能动。

晶莹深紫的眼眸盈满泪水，透露出千万种复杂的情绪。

“露琪亚……”他喃喃道，失神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她在哭。

是在难过吗。

世界静谧得没有声音，仿佛她从来不曾在这世间出现过。

一点，两点，冰冷的雨丝落在他脸上。他躺倒在地面，全身没有一丝气力。

一把伞撑在头上。

石田雨龙平静开口，“还站得起来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石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撇过头道，“黑崎，去找她吧。”

橙发少年低下了头，拳头越发握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