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利动人
翌日,晨曦微露,朝霞似锦,金乌初升,天地尽染金黄。朝露凝枝,草木皆醒,万籁俱寂中,惟闻鸟鸣清脆,似迎旭日之光。
刘禅起了个早,吩咐阿蒋备一辆马车,随后带上昨日研制出来的精盐去了便宜二舅糜芳的府邸。
乱世的马,管制是相当严的,马匹皆掌控在诸侯军阀手中。所以马车也只有他们才能乘坐,连世家豪族也只是受赐方可用。
糜芳府邸门口的亲卫自是看到一辆马车停于门前,知来人身份十分尊贵,便丝毫不敢怠慢的上前请示。
阿蒋摆好下马墩,扶着刘禅下了马车,转身对那亲卫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刘左将军之子前来拜访。”
那亲卫回了诺,转身趋走进府通报糜芳。
刘禅趁着这会空档,瞧了瞧他二舅家的府邸,就这大门,修的可真气派。如此贪财惜命之人,仅许以利,是远远不够的,不然自己脑海中亦不会有糜芳日后叛变之觉。恩威并重,切断此人所有退路才是上策。
少焉,那亲卫出来迎接刘禅入府,说着“家主在正堂候着小公子”,并为其带路。
越接近正堂,府邸的景色越开阔。
刘禅眼观四方,好一顿鄙夷:嚯!这楼阁台榭、丹楹刻桷的,乍一看,还以为太平盛世呢!真是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踏入正堂,便见糜芳身着锦制兽纹直裾,跪坐于首座。刘禅一展笑容,谦恭有礼的向糜芳双手一拱。
“外甥刘禅特意前来拜见二舅。”
刘禅说完,便对着糜芳行了一礼。
糜芳赶忙起身扶起刘禅,上下欣喜的打量着他,一手轻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贤甥无需多礼,都是自家人,快来这边坐。”
待刘禅入座毕,糜芳似感概道:“自那日夜宴,亲睹贤甥豪情赋诗词百首的惊才绝艳之景,至今犹难忘。”
“才几日不见,阿斗又长高了些,脸倒生的愈发隽朗都丽,同你生母一样,玉肌凝肤,长大定是一表人才。”
刘禅微微一笑:“外甥谢过二舅褒赞。”
“按礼,晚辈拜访长辈应备礼,故,外甥今日亦备了一份薄礼给二舅,还望二舅莫嫌弃。”
刘禅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交予糜芳。
糜芳好奇地接过那一小包东西,在手上打开一看,一撮细小白净的细沙,他很是不解,抬头看向刘禅,问道:“这这是何物?”
刘禅淡定了回了一个字:“盐”。
他是淡定了,可糜芳就不淡定了。
糜芳如听到世间最荒诞离奇之事,不可置信尤甚。
“这盐?这色不对,形亦不对。阿斗,莫要寻汝二舅玩笑尔。”
刘禅从容轻笑。
“二舅一试便知。”
糜芳将信将疑的用手指蘸了一点送入口中品尝。霎时他噌的一下站起,吓的身旁刘禅一激灵。
糜芳激动又震惊,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是盐!且无苦味!形如细沙,色泽白净!比平常所用块状且色黯黄之盐胜万倍!”
糜芳说罢,满脸激动的情绪稍平复了些,复转头看着刘禅有些疑惑道:“阿斗,这新盐之事,汝父刘公只需派其他人唤吾前去相商即可,何须要汝走一遭?”
刘禅抿嘴一笑。
“二舅,此事家父并不知情。外甥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二舅成一桩生意。此精盐之法,只有阿斗知。”
糜芳闻言蹙眉,望向刘禅的眼神带了些深究意味,沉吟片刻,正色道:“贤侄之才,非仅见于诗赋之间,亦彰显于工术,足见涉猎之广,才识之深,二舅深感钦佩。愿闻贤侄对此生意之详。”
刘禅神态自若,语气舒缓而稳重,不急不躁。
“二舅刚亲试验一番,必知晓,若此精盐流于市,世家豪族、权贵宗亲定争先恐后享用之,有此精盐,谁还去用那劣质盐巴,故,此精盐必成他们不可或缺之物。由此可见,此间利,何其丰也。
诚然,所卖精盐之利,二舅可得其二。这看似小,然其可源源不断。且待天下定,此精盐是要普及天下,及百姓亦可食之。故,此利又庞大,而其二者,岂会少乎?
阿斗亦有意立一工坊和商铺用以制造和经营此精盐。然这筹办诸多事宜,自是需劳烦二舅来办妥。”
先许你利,至于威……还是等我长大些吧。刘禅心下暗道。
糜芳随刘禅的话,凝神细思。权衡利弊良久,才开口而言:“阿斗之言甚是有理,二舅还需谢阿斗赐此良机,岂有不愿之理?”
糜芳顿了顿,复略有迟疑道:“这制精盐之法……”
“次日,会有一人前来拜访二舅,二舅可与此人共同商讨立精盐工坊事宜。然,精盐工坊内一应事务,由此人全权担任。经营精盐之商铺,则由二舅掌管。”
糜芳心中默想道:这是不信任我?防备、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