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你要是死了，就没人能向唐龙帝揭发我们了。我们的大业虽会失败，但我们还会准备下一次机会。而且在这过程里，我们仍会继续在安南为非作歹。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把那里变成真正的地狱。这样也可以么？你就不可怜那些无辜的人们吗？”

阿烺死死攥紧了拳头。

‘该死的，他竟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堂而皇之！’

“既然你也知道那些无辜的人们可怜，就该停止那些罪恶，并为你们犯下的罪过赎罪！”

“罪过？阿烺，那些不叫罪过。那是走向自由过程当中的牺牲。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为了自由，那点儿牺牲是不足称道的。”

“把残害百姓称为‘牺牲’，把谋反称为‘走向自由’......真是荒唐愚蠢的狡辩！”

狼鱼露出险恶的微笑：“阿烺，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只凭嘴说没有任何意义，强者从来都是用拳头说话。就算你斥责我狡辩，你又能把我怎样？”

阿烺逞强道：“若是平时的我，不一定打不过你！”

“别逞强了。”狼鱼冷冷戳穿了他：“跟姓林的学了几招就目中无人了吗？就是十个你也打不过我，别提现在弱的像只小鸡的你了。”

阿烺咬紧了嘴唇。

‘听到了吧？如果听到了就赶紧滚吧！’

他心里这么对车底的叶寅说道。

‘这帮家伙是没有良心没有人性的，是最凶恶残暴的家伙们！他们的恶和他们的阴谋不是你能承受的！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滚开！’

对叶寅气归气，但阿烺明白，继续跟着他们对叶寅来说没有丝毫好处，反而还会让他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车内的这些人是真正的暴徒，他们干的坏事跟叶寅干的那些撒谎、偷东西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恶’。阿烺虽然讨厌叶寅，但他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可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另一点火光。

他是唯一能向唐龙帝揭发他们的人，可如今被狼鱼抓住的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如果叶寅听到他们的对话，如果他能不被他们发现顺利离开，如果他还存着最后一点良心，他或许......不不不，是他想多了。这个只会背叛、撒谎、偷东西的贼没有什么良心。

阿烺心里的火光黯淡下去。

‘算了......什么都别管了，就逃跑吧。’

他这样任其自流地想着。可叶寅似乎没有逃跑的打算，仍在原位一动不动。这让阿烺感到困惑不已。

‘听到这些可怕的话还不走么？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他知道叶寅此时在想些什么的话，一定会感到错愕，因为叶寅根本没有什么特别想法。残害百姓、谋反......这些对他这样一个年仅十三岁，而且生活在安逸富足的京城的少年来说仅仅是一些远在天边的词语而已。

“说吧，剪子在哪儿？”

他的思绪被狼鱼拉了回来。

“我不会说的。”

“那我们就等等看吧，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狼鱼活动了活动脖子，发出咯咯的脆声。

阿烺对他的恫吓无动于衷：“剪刀手老狗，一个没有了器具就无法施展能力的‘能力者’。你们的大业竟然寄托在这样一个无能的人身上，真可悲。”

“老狗不是天赐之人，却偏偏拥有了天赐的能力。谁都看不起老狗，没想到最后他却是最重要的那个。你不觉得你跟他很像吗？”

阿烺闷声不吭，等着他的下文。

“平时谁都看不起你，可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你给了我们一记闷棍，打的我们晕头转向。就像一只入不了人眼的老鼠，宴会那天，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精心制作了盘盘美味珍馐，没成想盖子一打开，食物上竟被它拉了一泡屎。”

阿烺厌恶地看向窗外。

越走越荒凉了......

他冷冷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出城。京城里到处都是紫雨林的眼睛，做事情不方便。”

阿烺嘲讽道：“你们有种谋反，怎么没种在京城兴风作浪？到了唐龙帝眼皮子底下不还是怕了？”

狼鱼厌恶地说道：“我说了，别激怒我。”

阿烺丝毫不惧：“狼鱼，你就是没种。你们都没种，你、阮尊冥，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只会暗地里搞阴谋，有本事直接和唐龙帝宣战啊？”

“我们的目的不是唐龙帝。还有，别直呼首长大名，他可是你爹。”

“我早就不认他这个爹了。”

“甭管你认不认，你身上都流着他的血，他都是你爹。就算你再讨厌，你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就像你没法奈何我一样。”

‘真该死......’

“有本事你跟我打一场，就知道我能不能奈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