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狼鱼呵呵呵地笑了,仿佛在听笑话似的:“跟你打没意思,阿烺。我怕我下手一重就把你给弄死了。那样就再也问不出剪子的所在了。”
“你最好别太看轻我。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
“姓林的都教了你些什么?说大话吗?”
阿烺冷冷道:“他教了我要在你们面前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
“哈......”
狼鱼眼中划过一瞬残忍的狠光。
“你的刀呢?刀都没有还想跟我打?”
阿烺冷冷道:“有没有刀都无所谓,赤手空拳我也能打得过你。”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从哪儿来。”
从轩窗往外看去,周围已是片片绿木。在葱郁的林木之间,偶尔冒出一座奇形怪状的屋子,如同走在树林里偶尔遇见的蘑菇。如果不是路上铺设的干净整洁的龙鳞,恐怕阿烺会以为早就出城了。
看着这些景致,他不禁联想起了安南的黄土和沙尘。与这里清新的空气和舒适的环境不同,安南似乎永远黄沙漫天。
他忽然伤感地想着——为什么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呢?
“你的刀哪儿去了?”狼鱼冷不丁问他。
“你刚才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
“不,你没回答这个问题。”狼鱼执着地问他:“我问你刀呢?”
阿烺扭过头盯着他。从狼鱼那双黄浊、暴戾、逼人的眼睛当中,他读懂了某些讯息。
“不关你的事。”
狼鱼笃定地反驳了他:“不,关我的事。”
阿烺嘲讽道:“怎么,你喜欢那把刀么?那怎么不让阮尊冥给你做一把一模一样的?既然他那么喜欢你,应该舍得给你花这份钱吧?”
狼鱼纹丝不动地直视着他的双眼:“我问你刀在哪儿。”
阿烺加重了语气,厌恶地说道:“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狼鱼猝然捏住他的手腕。
“阿——”
一声肝肠寸断的惨叫在车舆内响起。
听到声音,车前车尾的四名恶徒纷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开始喽!”
“终于来了,听听这惨叫!”
“狼师长的严刑拷打那可是一绝啊!阿烺这小子惨了!”
“你觉得他能撑多久?我看到不了城门他就得开口喽!”
“直接打道回府吧,用不着出城了!哈哈哈......”
‘......这叫声是怎么回事?’
与恶徒们的幸灾乐祸相反,马车底下,叶寅惊愕失色。
‘混蛋,那家伙对他干什么了?’
好一阵子,车舆里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在这阵寂静之中,唯有叶寅的心脏跳的震耳欲聋,像有人把它当成了不鸣鼓大力敲似的。他手忙脚乱地捂住心脏:小点儿声,小点儿声!待会儿被他们发现了!
好在,过了半刻车内又响起了阿烺的声音。叶寅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别吓人啊......’
车舆内,阿烺抱着手腕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他的脸色青白得如同一个被雪掩埋了整个冬季的人,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被狼鱼捏过的地方疼的要断了似的,整只手都没有知觉了。
‘该死的,这力气是人还是怪物......’
狼鱼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手掌:“我说,你是人还是怪物?身上烫成这样还撑到了现在?”
“这话......该我问你吧。”
“虽然我以前一直看不起你,不过近来却发现,你身上还是有某些东西让人青眼相待的,比如这份牛一样的固执。可惜的是,你的固执用错了地方。”
“用没用错可不一定......”阿烺咬牙切齿地说道。
狼鱼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要开始严刑逼供了吗?”阿烺艰难地直起身子。
“严刑逼供?”狼鱼不屑地笑了笑:“不不,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餐前小酒而已。难不成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了吗?”
阿烺痛恨地攥紧了拳头。
“既然受不了就别逞强了,咱们互相坦诚一些吧。我问你,你把剪子藏在刀里了,是不是?”
阿烺露出茫然的神情:“你说什么呢?”
“别装模作样了。”狼鱼戏谑地说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把剪子能藏在刀里吧?”
“不是没可能啊,”狼鱼思忖着:“那剪子体型也不大,还真能藏在刀里。”
阿烺闷声不吭。
狼鱼已经看透了他:“看来我猜对了。那么问题就变成了:刀在哪儿?”
半饷,阿烺厌恶地说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