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
纵生跟谢怀归一起出去了,陪着盛佩的只有颂夏和驾马车的小厮,盛佩今天穿了一身湖蓝色的长裙,头饰很简单,只有一根素簪子。
颂夏跟盛佩坐在一起,她能察觉出来身边的人有些紧张,颂夏听说盛佩在尚书府很不好过,连普通庶女的待遇都没有,这次回门如果不是规矩,盛佩应该不愿意回尚书府吧。
颂夏伸手轻轻盖在盛佩有些发抖的双手上:“侧妃不要担心,出什么事都有奴婢在。侧妃如今也不是往日的庶出小姐了,虽然殿下是质子,但在大宁也能说上一些话,尚书大人不会为难侧妃的。”
盛佩并不紧张,只是害怕,由内而外的害怕,应该是原身的害怕情绪,可是原著并未阐明这位炮灰女配在尚书府怕谁,尚书府的丫鬟婆子哪一个都可以给她脸色看,或许是害怕整个尚书府吧。
“侧妃娘娘、颂夏姑娘,我们到了。”
颂夏先从马车上下午,又让盛佩扶着她的胳膊下来,尚书府门口早已等满了人,最显眼的就是那位和盛佩有三分相似,但气质高洁,和盛佩这种明艳挂美人不太一样的尚书府嫡出小姐盛诗萱。
盛诗萱旁边站着盛常安和盛夫人沈氏,他们的身后站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像是都准备好了要看盛佩的笑话。
盛诗萱看着盛佩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二妹妹,怎么没看见殿下的……”
“殿下有事,没陪我回来,”话虽这么说,但颂夏和盛诗萱都感受到了盛佩身上散发出来的难过气息,她的双肩还在微微颤抖,“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颂夏跟着盛佩对盛家人见了礼。
盛常安扫了一眼盛佩,敷衍地应了一声,沈氏倒是眉开眼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佩佩又漂亮了些,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
盛佩想上前,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颂夏发觉盛佩抓着她手腕的劲儿越使越大,她看见盛佩的指尖都泛白了。
“怎么?”盛常安的语气不是很好,“嫁了人后连你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不,不是……”是原身在害怕,沈氏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原身残留下来的情绪都能影响到她?“女儿,女儿……”
“盛大人,按照规矩,你与盛夫人要向我们娘娘行礼的,还是盛大人认为殿下作为质子,他的侧妃你们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颂夏这话说得直白,当着一大家子的面,盛常安肯定不能不给谢怀归面子,沈氏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她想要伸手去拉盛佩,盛佩下意识缩了缩肩膀,颂夏便挡在盛佩身前:“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盛诗萱拉了拉沈氏的袖子,示意她听颂夏的先给盛佩见个礼,沈氏也是世家出身,昨日也听曾经的闺中密友说了大祁与大宁开始经商的消息,二国把经商路已经打开了,圣上对此事十分看重,上朝时也说了好几次,大祁的皇子现如今可不是之前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倒霉质子,若是大祁日益强盛,谢怀归是要回去的,到那时盛佩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侧妃。
沈氏随意福了福身,就当是见了礼,盛常安看在宝贝女儿的面子上不情不愿开口:“见过侧妃娘娘。”
只有盛诗萱在规规矩矩行礼,让人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盛佩的声音是抖的:“都,都多礼了。”
盛诗萱知道她情绪不对,温和道:“外头在吹风,二妹妹还是同我们进去说话吧。”
外面不仅在吹风,还有路过的百姓探头想要看发生了什么,盛诗萱一方面是为了盛家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他们看盛佩的笑话。
颂夏扶着盛佩进门的时候还听见盛常安的一声冷哼,很不屑的语气,沈氏脸色也很不好看,像是她们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一样,颂夏对盛家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小厮拿着谢怀归准备的回门礼也跟着进去,把回门礼放到堂屋后又退了出去。
他们走进堂屋,有丫头倒上了热茶,盛佩捧着热茶小小地喝了一口,听沈氏说:“原本还担心你嫁人之后不适应,如今看你气色比出嫁时要好上不少,想来殿下待你不错。”
盛佩小声应着:“嗯,殿下并未因为我是庶出就看低于我,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待我也是尊敬的。”
说话间隙盛佩还抬眼瞟了一下站在沈氏身后的丫鬟,见她们听了她的话之后沉着一张脸就觉得好笑,庶出小姐身份就算再不尊贵,对于丫鬟来说也算是半个主子,她们那么欺负原身,怎么就没料到现在她成了半只飞上枝头的凤凰?
她在指桑骂槐,丫鬟们听出来了,沈氏自然也听出来了,于是她的脸色愈发不好,而盛佩却觉得被那股害怕情绪扼住心脏的感觉淡了很少。
是执念吧。
她若是不过来,原身就要在洞房花烛夜被新郎官一剑穿心,再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偏偏没有任何人为她的死讨回公道,在尚书府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也从未有人关心过她。
自己占了她的身份、身体,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