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小民不是故意的……”
守馆门的小哥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戚袁坐在下位,盛佩坐在上位,檀离有官阶在身没有和北桢一起站在盛佩旁边,而是坐在了戚袁的左下方。
“你叫什么名字?”
“小民余措,刚过弱冠之年,小民在读书之事上并无天分,考取不了功名,小民的母亲此刻还卧病在床,等着小民赚钱回去抓药,”余措一边说话一边磕头,“小民今日有眼无珠,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小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馆内的规矩如此,小民……小民也不能违抗啊。”
余措把锅丢在了戚袁身上,盛佩无声地叹气,余措此人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如今老虎倒下了便想着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老虎身上,老虎有错不假,可他这只小狐狸也不是什么错都没有。
盛佩看向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紧张的戚袁,道:“戚大人,本妃没想到我们再见面又是这么一个剑拔弩张的情形,一个口技馆的贵客楼你要收百两银子,这不是借着那些口技先生的名头去敛财吗?若是檀离所言非虚,你这可是违逆了官令,罪当入狱,若是你从前做的那些错事又被人翻出来,千千万万次也不够你死的。”
戚袁坐不住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响亮:“王妃,臣并无敛财之想啊!臣,臣是……”
盛佩见他一直说不清楚话,也懒得等他:“若是没有敛财的想法,那你这一百两银子是在什么情况下定的?喝酒喝多了?”
“臣,臣……”戚袁的脸上多出几分挣扎来,“臣不知那种荒唐事该不该入王妃耳中。”
荒唐事?
问个话还能顺便吃瓜?
“你且把缘由交代出来,该不该、能不能入耳是本妃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是,”戚袁擦了一把冷汗,要是知道今日会撞见摄政王妃他一定好好在郊外庄子里坐着绝不来吟醇馆看生意,如今倒好,收财的地方没了,还要被记上一账,加上自个儿之前做的那些错事,这“尚书令”的官位只怕他是保不住一点,“臣有罪,臣在郊外买了个庄子用来养外室,臣的妻子本是谢将军的小女儿,亦是柳贵太妃的嫡亲妹妹,本属于平嫁,奈何内子奉了先皇命成了郡主,她便算是下嫁了,臣不喜欢她,但没法子,她不让臣纳妾,臣便只能养个外室,那外室臣甚是喜欢,可她花钱如流水,臣的俸禄都得交给内子,臣也实在是……想不到法子了才会用这种歪门邪道的办法,您说这事儿闹的,臣也是……唉。”
“我都还没叹气,你叹什么气?”盛佩看向余措,“你家中有母亲卧病在床对吧?我且问你,戚大人每月给你多少钱?”
余措哆嗦着:“尚,尚能温饱……”
“尚能温饱?那你母亲的药材是用哪里的钱抓的?”
余措整个人如同被惊雷一劈,他默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盛佩见他不乐意说,便自己说出来:“我过来的路上见到了一些门帘盖得死死的地方,那些地方我在大宁也是见过的,无非就是赌坊,但若是我记得没错,大祁应该是禁止官员私下赌博,也禁止月银低于一两银子的老百姓去赌坊的吧?那么你,是违背了这条规矩吗?”
这是圣令,由谢怀隆口中说出来的,和普通的官令可不一样,这要是不遵守且阳奉阴违,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余措这么一个老百姓犯不起这个罪过。
他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那地板上都印上了血。
余措太害怕了,他他知道阶级之间的差距代表着什么,只需要面前这位王妃一句话,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本是猜测你与赌坊有关,可如今你这样……那赌坊进得去出不来,那么多前人的教训都没让你止住进去的脚步吗?”
余措颤抖着声音:“小民,小民实在是没办法,小民每月能拿到的钱财有限,可是家中需要的钱财太多,每月都入不敷出,小民的母亲病情越发严重,压在小民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所以小民就动了赌坊的心思,他们说若是运气好,一夜之间就能成为当地富商……”
“赌坊最后的赢家是庄家,你不过是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敢沾的?”
“小民,小民刚进去的时候赢了几把,小民以为自己运气好,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从第三天开始小民把大半的家产都赔了进去,如果不是母亲叫醒小民,怕是……怕是那老宅子都要被小民拿去做抵物了。”
“糊涂!”这“赌”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字,可这个字后面承载了多少家庭的破碎,余措家庭困难,还有母亲需要赡养,却差点沉溺在这个字里,盛佩看向檀离,道,“大祁的赌坊已经算是有规矩的了,可你看看他们仍然投机取巧,赌坊也在默许,祁京城有多少月银过一两的人赌坊的掌柜应该很清楚,偏偏把他纳了进去,这是把官令当做耳旁风啊。”
谢怀隆登基不久,但这一条官令却是延续了好几百年的,按理来说天子脚下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