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过

此时的程子华心里有些不安，几年前的事情街坊邻居们都清楚，程家突然多了个孩子必有缘由，平时说话不躲着孩子，这下惹出麻烦了，那又能怎么着他们呢。

看着七七哭成那样，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要善待这个孩子，将来一定要帮着孩子找到她的亲生父母。程子华不知道这事还能瞒多久。

“来，爹给你看样东西，”七七跟着爹来到爷爷住过的西屋，在东面靠墙的位置有个方桌，方桌上面有个紫色的木质盒子，程子华缓缓打开盒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纸，“看，这是你的出生证，你是爹生的。” “我真的是爹生的？” ”真的”七七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转身跑了出去，对着那个小女孩儿说道：“我是我爹生的，不是抱养的，我都有出生证呢。”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说七七是抱养的了。估计这事儿传出去之后，街坊邻居们也不敢在自家孩子面前随便说了。毕竟七七是无辜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半年。

这天，七七的班主任杨老师对七七说：“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哦” 杨老师平时对七七也是关爱有加，可是七七害怕的不行，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的眼睛，杨老师的镜片厚的像茶杯底，透过镜片眼睛特别小，圆溜溜的，可吓人了。

七七的心七上八下的，有点烦躁，闷闷不乐的坐在教室里，双手托着下巴，脸都被挤变形了，后来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办公室。“报告” “进来” “老师给你洗洗头，再剪个漂亮的发型可以吗？” 老师温和的说，七七诧异的看着老师点点头。

其实在前几个月杨老师就知道七七的家庭情况，了解到这孩子的处境并不好，所以总是想着给七七一些帮助。

老师的手轻轻的揉搓着，七七感觉好舒服，慢慢的有点放松了，心里暖暖的，觉得杨老师没那么可怕。

一路上七七唱唱跳跳的回到了家，一进家门就碰上了下班回来的程莲莲，程莲莲平时对七七凶巴巴的，七七害怕总是躲着她，“谁给你剪的头发？” “是杨老师”七七低声说道，眼睛不敢看程莲莲，说着从旁边挤了过去。

今天是周末，程莲莲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洗，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捣腾了个遍，每个月都要彻底搞一次卫生，床单被罩的整出来一大推，在阴凉处放了一个大铁盆，程莲莲用力的洗着，搓衣板的棱角都快磨平了。

七七和妹妹在院子角落里的一个长凳上坐着，那个凳子两个人坐有点挤，妹妹不愿意七七挨的紧，老是挤七七，”妹妹你往那面挪一点，我坐不下了，” “二姐你看她骂我，” 妹妹这一声叫把七七吓的不轻。

果然，程莲莲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二话不说上来给七七脸上就是一巴掌，七七用手蒙住了脸，程莲莲照着大腿又是一脚，七七疼得当时就站不住了，“滚到一边去，别让我看见你。”，程莲莲骂骂咧咧的又去洗衣服了，七七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捂着腿一瘸一拐的躲到一个杂物间伤心的哭着，不敢出声。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只要一告状挨打的就是七七。

程莲莲对七七来到程家这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她认为张成骗了爷爷，说好的是帮忙照看两个月，没想到这一留就是这么多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累赘送走。当时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程子华一个人养活10口人，其艰辛是可想而知的，面对孩子她说不出这话来，她仇视七七，就因为她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增加了负担。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七七身上，她从来没有承认过七七是程家的七姑娘，反而觉得打完之后有种莫名的快感。

此时的七七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明白为什么挨打的总是自己，有时候她也也怀疑过，难道外面人说的是真的吗？但是这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程莲莲经常性的打骂已经给七七的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不喜欢待在家里，也不和家人交流，害怕安静，周围一旦安静下来，就会伤心难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七七也在慢慢长大。

一九七八年夏天，七七经常会在离家很近的一个路口遇到一个驼背老人，戴着副眼镜，从来没见过，不像是附近的人，每次当七七走过的时候都会多看几眼。

“你好小姑娘，向你打听个人，程子华你认识吗？”驼背老人说道，

“那是我爹，你认识我爹？”

“ 对啊，好多年不见了，你是程子华的女儿？是老几啊？”

“老七，我叫程七七”

“嗯嗯，你好啊七七”驼背老人微笑着点点头。

此人正是张成，几年前得了场大病，导致脊椎弯曲，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放下七七，希望有一天能通过他把七七送回到亲生父母那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这几年一直在打听七七的亲生父母，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