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只是这样,王爷的封号就难办了。陛下不会给这样一个有威胁的儿子挑个常规的封号。”
寻常受皇帝重视的一字王通常挑秦、晋、楚、齐这四个历史上有名的国号受封。摆在皇帝和镇北王之间,很明显皇帝不会给他能觊觎大位的机会。
“这些都是小事,女儿觉得京城这摊浑水会随着镇北王的归京越来越浑了。”
姜寒月眸底泛着寒光,局势越乱对姜家这种百年大族越是不利。
皇子党争本就随着帝王的衰老变得激烈,这时候再掺和进一股新势力只会让夺嫡变得白热化。皇帝的军权保住了,京城的太平日子也变远了。
姜玄朗在朝多年从不参与党争之事,属于朝中少见的有资格站位中立的朝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迟早还是会做出选择。
“我倒是忘了,你年前已经及笄。十年的时间,你考虑得如何?”
“还是想走那条路?”
姜玄朗说回她的事,“为父虽说给你支持,但你心里应该清楚,这条路不好走。稍有一个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姜寒月秀气的眉毛拢成一团,“父亲一直以来,不都知道女儿的心意从未变过吗?不单单是只为了女儿的野心。”
“若是我能坐上那个位置,至少能庇佑姜家百年。父亲所担心的问题都不会存在,难道不好吗?”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眼底神色复杂。
道理他都懂。
理智告诉他,作为姜家的家主能带领姜家走一个更稳定繁荣的路子是他的责任。
可是面前这个是他的骨肉至亲,是姜家盼了上百年才盼到的女儿。情感上他根本做不到牺牲女儿,去追求更大的利益。
“父亲不用觉得我委屈,我选的路自始至终都是我想要的。”
“难道您忍心看着女儿未来被旁的女子踩在脚下吗?”姜寒月看着他,“祖母和父亲母亲都觉得女儿该找个普通郎君平安顺遂。”
“可这世间的郎君再好,不是那个位置的人终究会受人掣肘,女儿的命运也会受上位者拿捏。”
“未来谁要是有心陷害,我连还手的权利都没有,他们随时都可以像碾死一只蝼蚁一样结束女儿的生命。”
“我绝不允许我姜寒月有那么一天。”
“没有谁能掌握我的生死,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姜玄朗深深地看着她,这份魄力和胆色丝毫不逊色于儿郎。即便是谈及这大逆不道的言论,也不见丝毫怯懦地带着不服管的叛逆。
也许听她一次也未尝不可,就是这条路不成,家族也能够保她一世无忧。
半晌,他终于妥协。
“你愿意争,那就去争吧。家族永远会是你的后盾。”
“多谢父亲成全。”
*
塞北的风雪不知疲倦地吹着。
刚刚过去的年节仿佛从未在军中出现过,漫山遍野皆是白色。零星能看到地面上支起的几只帐篷和篝火,给满是寒凉的世界点缀上了几许温度。
主军帐内走进一个副官,手上握着信鸽传来的密报。
“启禀王爷,京中有密报传来。”
案牍前颀长的身影伸出一只手,副官上前将东西交到他手中,踩着靴子退了出去。
沈皓之展开手中信件,凌厉的眉目在阅尽信中所写时挑了挑眉。
将信递给旁边的陈暨白,“泊简,你看看。”
陈暨白接过他手中的密报,定睛一看。
短短一行字传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陛下要召你回燕京?”
沈皓之双手撑在浩大的沙盘上,“没什么可惊讶的,这一天我早就料到了。”
“他这是怕你兵权太大,坐不住了?”陈暨白将手中的密报点燃,信纸噼里啪啦在空气中烧为灰烬。
“不奇怪,借着北狄这场战事的掩护,我收了他将近百万大军。这会儿不打了,他自然留不得我这个祸患。”沈皓之面无表情地推演着,“西北的人收了吗?”
“崔不蔺那边已经好了,还剩几个死忠已经被控制住了。”
沈皓之不带一丝温度地吩咐道:“告诉他,几个愚忠的东西不必花费太多心思。劝得住就劝,劝不住就弃了,让影卫换张一样的脸代替也是一样。”
“经此一遭,整个北境就都在你控制之下了。”
“这回京一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沈皓之专心操演面前的沙盘,闻言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打算?当老子的叫你回去,你敢不回吗?”
“这次回燕都,短时间内我不会再回北境,这边暂时得让你看着。”
“那老东西不会轻易再放我回来了,估计会在脚底下划块地把我圈着不让走。”
他眯了眯眼,“你治军不必给手底下那帮小兔崽子留脸面,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