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蹬鼻子上脸请军法就行。”
一块黑漆漆的虎符从空中抛过来,陈暨白伸手接过。
“临淮那边的事情既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等他回来后再将兵符给他,由他治军。”沈皓之转头看他,“泊简,你等到临淮之后,再行进京。”
陈暨白长舒一口气。
一想到要管军中事就头大,好在沈皓之还算有良心,安排了个崔不蔺接班。
“何时进京?”陈暨白把玩着手中折扇。
“现在还早,等他的圣旨送到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明天就走。”沈皓之直起身,“等送旨的人到,你随便找个什么由头代我接旨就成。”
陈暨白不解,“你不等接旨才走是想做什么?”
“京中局势如何?”
“不太平,几位皇子都有入主东宫的念头。引起的风波不少。”
“我进京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坏事。”
沈皓之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如此,燕都里不想让我回京的大有人在。”
“此去京城,走明路必定会有很多刺杀和伏击。危险不危险的,另当别论。时间倒是会花很久,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等我出发,你打发走送旨人后记得明面上派一路人进京,不要露了破绽。”
“我看担心你都是多余的。”陈暨白摇着头看他,“我倒是有点担心京城里的那帮皇子龙孙们,怕不是会被你玩死。”
“沈辰朔,你心眼如此之多又腹里漆黑。往前二十年都在军中这便算了,往后住京城里要还是如此,哪个姑娘敢跟着你?”
面前的人白了他一眼,冷笑出声。
“我有没有姑娘愿意跟着不知道,但是你未来娶不娶得上媳妇可全看我。”
*
二月下旬天气堪堪转暖,姜寒月换下身上厚实的冬装,穿上了绣娘刚做好的春衫。
距离献文帝下旨召镇北王回京已经过去将近半月,京城里的主流风向一下子全绕着镇北王展开。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镇北王的奇闻轶事。
什么镇北王长着三头六臂英勇无匹,大战北狄十三虎将啦。或者镇北王长得青面獠牙奇丑无比,能止小儿夜啼啦。统统都从京城里的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了,姜寒月时常听着这些离谱的谣言有些想发笑。
前不久还有谣言传出镇北王在回京途中受伏,重伤不治不幸离世的消息。
好在皇家很快出面证实都是谣言,这些惹人发笑的消息才没有被传地更加离谱。
姜寒月在霜梧院内一棵老树下悠闲地躺着,旁边还煮着一壶好茶。她揣着一个汤婆子,在摇椅里静静地犯懒。
院子里的小丫鬟玩着毽子踢得正起劲,姜寒月就这么瞧着,觉着还真是应了那句春困秋乏夏打盹。
才刚刚开春没多久,她这午困的毛病就又冒出来了。
“阿姐。”
门口一个声音怯怯响起。
姜寒月恍惚间听到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
“阿姐。”
她蓦地睁开眼。
隔着一群玩疯了的侍女,门口一个小男孩儿扒拉着门框畏缩地藏在门后,一双眼睛含着些渴望地望着她。
丫鬟们玩着毽子的笑声吵闹得紧,声音盖住了那个稍显纤弱的“阿姐”。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在我姜府府上?
她没有骨头似地依然赖在躺椅上,朝小孩招招手,“过来。”
小福娃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乐呵呵朝她跑去,“阿姐!”
姜寒月看着面前这个小面团子,拖着语调逗他。
“谁是你阿姐,我可不认识你。”
“你就是我阿姐。姨娘说了,我们姜府里头有个顶顶好的姐姐。我们都是男娃,只有住在霜梧院的是个女娃,那个女娃就是阿姐。”
“姨娘还说了什么?”
“姨娘还说,阿姐是我们姜府礼仪学得最好的人。长得像天仙一样漂亮,就是满燕京的漂亮姐姐加在一块都比不得我阿姐一人。”
姜寒月意外地挑挑眉。姜府大房从未纳妾,年纪最小的就只她一个。除了她上头两个哥哥以外,还能有子嗣且称得上旺盛的就剩姜家二房。
她这个二叔,别的本事没有,却极爱沾花惹草。
二婶又是个善妒的。二叔没有功名,只管娶不管养,养活一大家子人就全靠二婶一人操持。
夫妻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骂。一屋子莺莺燕燕整日哭哭啼啼,二婶吵输了还免不得拿这些女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