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致郁五十
举妄动,等同于不打自招。
唯今之计,只有……
断尾求生了。
宋青云挂着笑,殷勤地与莱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公主被打捞上来,方趁着人多悄悄离开。
——他要去寻那满口胡言的混账小童。
因莱西去找他说话,围观人群自动退后,将宋青云的位置留在最前。
他离开之后,其他人迅速补了上来,都派各自的家奴去打探前方是什么情况。
比起公主的伤情,他们更关注的是谁马上要倒霉了。
其中固然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但投机之心占比更多。
芝麻点大的小事,都能成为一个家族飞黄腾达的开始,这叫人怎能忍住不去削尖了脑袋找机会?
莱西可以理解。
可惜这次要让他们失望了。
逸王要想让公主安安分分地留在将军府,至少不会伤及沈重澜性命。
而他又无官职在身,即便废去与莱西的婚约,恐怕也是留不出什么肥缺的。
莱西轻哂,转身回到同窗中去:“她还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公主警觉地扬起湿漉漉的小脸,未开口,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你是故意让你那哈巴狗救本宫的时候打我脑袋的!”
沈重澜大呼冤枉:“我刚要把木棍丢给你,你就死死抱上来,我不打晕你,咱俩都得葬身湖中,你这人也忒不知感恩了。”
公主气急败坏地扯起衣裙:“本宫落水,莫非是自己跳下去的吗!”
沈重澜理亏,摸摸鼻子,不再跟她争论。
公主哼了一声,拨开紧贴在额头上的湿发,把身上的被褥裹得更紧,又打了个喷嚏。
今日竟然只是她来钤都的第二天。
一想到和逸国人成亲之后要留在这里,公主顿觉下半生都灰暗了。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贡献了马车。
有人扶公主上车,又从沿街的食肆要来一碗新煮的姜汤,辛辣温暖的味道驱散了公主心头的寒意。
她心里一暖。
那人正躬身进入轿厢,遮挡住了车内的光线。
公主手捧姜汤向那人道谢:“今日多亏你……你有什么心愿,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帮你完成。”
来人抬起头。
公主失声大叫:“莱西?!”
莱西反手捂住她的嘴,顺势坐到她身侧:“让你做什么都行?”
公主哼哼两声,扒下她的爪子,脸转向车外,假装没听见莱西说话。
莱西语重心长地劝:
“我知晓殿下并非不明事理、公报私仇的人。适才其他人或许没瞧到,但公主看得分明,哥哥究竟为何撞到了公主,您心里是有杆秤的。”
公主:“哼,所以你要给那哈巴狗说情?”
莱西不答反问:“你的嘴一直都这么讨厌?”
公主蹦起来:“谁敢说本宫讨厌?!”
莱西干脆上手捏住她的嘴巴,把它揪成了鸭子嘴:“会不会好好说话?”
公主力气不比莱西,挣不脱,却又不甘心受制于人,气急败坏地想将姜汤往莱西身上泼。
她被困轿厢角落,想泼到莱西,身体不可避免地向侧倾斜。
可恨的是莱西反应比她要快,她刚有动手的意思,莱西就挪到了与她同侧的座位。
前方无人遮挡。
姜汤泼到坐垫上,公主也没能稳住重心,上半身紧贴上了滚热湿黏的座位,烫得她忍不住又嚎了一嗓子:
“混蛋呜呜……你敢骂我,我杀了你!我要让逸王杀了你!”
莱西背靠厢壁,好整以暇地说风凉话:“用不着你操心。”
逸王想杀她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即便不用公主说,杀她也是在逸王日程表上的。
公主气愤地直捶软垫。
在北境,人人都知父亲愧对母亲,便是父亲也让着她。
怎么到了逸国,一下就全变了呢?
全怪莱西!
她一定要、一定要跟逸王告状,让沈重澜付出应有的代价!
莱西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公主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你想说什么?”
在莱西说话之前,她脑中已把所有不堪的威胁都过了一遍。
莱西会怎么对待妹妹?
劝逸王纳她妹妹为妃?将妹妹送到钤都当质子?抑或是干脆让大后把她杀掉?
公主正要忍辱同意,却见莱西握住了她的手:
“你也有妹妹,自然能理解妹妹想要救无辜的哥哥姐姐是什么心情。如果今日是你的妹妹想救被冤枉的你,你也忍心袖手旁观吗?”
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