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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学校还是校外，众人都习惯了走在李仪殊身边的殷舸，也习惯了殷舸对李仪殊的特殊对待——她们被打趣为一对可爱的蕾丝。

李仪殊听到她温柔的说：“过来玩儿么？”

有个热情的男同学把她一把带到了殷舸腿边的椅子坐下。

殷舸递给李仪殊一杯酒，她递过来的时候，膝盖骨轻轻从李仪殊侧腰蹭过。

李仪殊打了个激灵。

这个动作很轻微，但殷舸感受到了，她顺手把自己脱下来的外套勾过来搭在李仪殊肩膀上。

“披上。”

丝绒外套落在李仪殊光裸的肩上，暖意融融，独属于殷舸的温柔开始在身体里蔓延，李仪殊放松的坐在椅子上。

李仪殊轻轻问：“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讲话带着江南水乡的润，声音小小的，殷舸不得不俯下身子听，她一倾身，李仪殊鼻端就闻到了一点点清爽的洗衣液味道，还带着点水果酒的甜味。

她听到殷舸用中文回答道：“前天到的，昨天在家睡了一整天。”

自从平安夜之后，殷舸就鲜少和李仪殊出门了，几次电话都听到那边很多人在说话，英文法文夹杂在一起，殷舸说家里有点事情需要解决，然后她就请了长假到法国去了，连考试都申请了线上。

说是去旅行，实际上连消息都很少发，基本上李仪殊一大段一大段，殷舸偶尔回几句，都言简意赅的要死。

李仪殊推测，她家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之后半小时，李仪殊安静地听着殷舸和其他人的聊天，期间殷舸被多名心仪她的男同学邀请跳舞，她都懒懒的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婉拒了。

她们两个偏安一隅，看着高耸的天花板上的墙绘研究了一小会儿，李仪殊酒量很浅，喝了几杯之后有点醉了。

她听着远方教堂传来的钟声，偏头对殷舸道：“要放烟花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殷舸说好。

钟声一声声响过，人流开始往中心广场上涌，殷舸跟着人群走了一会儿，突然被李仪殊扯了一下手臂。

这个披着她外套的小姑娘脸蛋红红的凑过来问：“你想不想在最好的位置看？”

殷舸无所谓道：“都可以。”

于是就被李仪殊拉着转身，两人逆着人流往来时的方向走。

她们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厅，沿着残余的热闹和零落的酒杯，脚步交错在阴影和灯光下，李仪殊带她走上长长的阶梯，到达了行政楼的顶层天台。

这里是全校最高的地方，正对着中心广场。

人都聚在中央广场上，这些即将毕业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唱起了一首老歌，男男女女在挂满彩灯的树影里翩翩起舞，几对情侣在黑暗中无声拥吻。

天台上只有李仪殊和殷舸。

她们找了条正对广场的长椅坐下，仲夏夜的星空璀璨夺目，殷舸和李仪殊仰头看了一会儿。

殷舸在李仪殊身上的外套里取过自己的手机，对着头顶的灿烂星空拍了一张照片，还没收起，就听李仪殊道：“殷舸，我们拍张合照吧。”

殷舸不爱自拍，但还是顺从的调了前置，对准两个人，李仪殊往殷舸这边挪了挪。

屏幕里，她们的面孔青春而稚嫩，在微微的晚风里，殷舸的头发和李仪殊的缠在一处，殷舸按下快门的时候，远方烟火猛然冲上夜空，在黑夜中炸起一蓬蓬巨大的金色光芒。

殷舸只觉面颊一热，手上的屏幕里，照片已然定格，照片里的李仪殊大胆而生涩的亲吻了她的脸颊。

她的侧颜秀美，眼眸里闪着天幕烟火的金色，颊边泛起红晕。

李仪殊在烟花盛开时向殷舸表白：“殷舸，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烟花在极致处绽放后无力落下，偶尔被风擦出几点火色。

直到新一轮的烟火升空，中心广场里的乐队开始演奏，殷舸都没有说话。

她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对，都会伤害到李仪殊。

李仪殊察觉到她沉默的回应，眼眶微润，但她忍着没有掉眼泪。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也许是你第一次请我喝果汁的时候，你站在阳光下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你都会想办法哄我，放学回家会陪我到地铁站，我前几周才知道你们家司机每天都来接你，你都是送我进站后又出来，你送的裙子我很喜欢，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你在国外的那些日子我分外想念你，你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你…我不想只做你的好朋友，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这段话根本无任何逻辑可言，李仪殊在心里后悔极了，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打好草稿，这段毫无美感的表白根本配不上殷舸。

殷舸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