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过一场黄粱美梦
,却又让我失去一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谁让你不知为何修得一副情脉,每次飞升,都要伴随一次情劫。“温行故作生气道,”不知道你下次飞升会是因为谁,反正不是我罢了。“
大福笑不出来,只紧紧的抱着温行,“不会有别人,不会再有人向你一样待我好了。”
温行见没有把她逗笑反而哭的愈加厉害,自己也撑不住跟着伤感起来。“怎么不会呢?神生那么漫长,你总会遇到一个真正的神,爱你护你陪你,他有自己的本体,不用担心哪天就会消失……那才是你的良缘。”温行低头看向大福,今日的大福穿了一身粉衣裳,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些吃味道,“还记得那日登顶天灵山你一身红裙,煞是美丽,我可真是嫉妒那个良人,他能看到你一身嫁衣最美的模样。”
“你想看我穿嫁衣的样子,那我明日,明日就吩咐能工巧匠让他们帮我赶制嫁衣,一定要最鲜艳的大红色,我穿给你看。”
“傻丫头,嫁衣一定要穿给心爱之人看才行。”温行笑的宠溺,他永远都是这般温润,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当如是也。大福想起初见温行,那时她只把他当作上神的替身,还想着欺负他,一雪当初在上神座下每日战战兢兢的前耻。但是,温行总是那么温暖和煦,与上神完全不同,他会低下头平视着同她说话,虽然拥有上神的学识,却总是那么平易近人,让人对他坏不起来。
月上的红线越缠越多,正是月宫仙子飞升的吉兆,两人都看到了,大福假装低头没看见,温行却不能。“原本以为可以多待几日,却没想到来的这般快,大福,我该去了。“温行想要掰开大福紧紧箍着自己的胳膊,却没想到那么娇柔的小姑娘,赌起气来力气这么大,竟未撼动她分毫,硬要挣扎出来,又怕弄痛她,只得轻声安抚,“大福,趁着现在红线缠月,正是你飞升的好时候,也算是我最后送你的一件礼物了。”
“踩着你的尸骨飞升吗?我做不到!”大福泪眼婆娑,恼怒他的自以为伟大,“温行,你不是想看到我穿嫁衣的样子吗?我们,我们去天灵山好吗?天灵山一定有让你长生之法。不管多难,我都会为你求得,你信我,你相信我!”
“大福,”温行叹息道,“我只是一缕神息啊,我甚至连尸骨都没有,不要白费力气了。”
大福环着温行腰的手已经累到颤抖,一脸的鼻涕眼泪,温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眼泪,“你别哭了,你想让我看着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走吗?”温行帮她擦拭着满脸的泪,那双眼睛却像决了堤的洪水,堵也堵不住。
“我算是怕了你了,还好日后不用再看见你哭了。”温行佯装庆幸。不防一双桃花瓣似的双唇忽然吻了上来,温行眼睛大睁,身体里某处似长了心,竟生出甜蜜又忧伤的感情来。他回应着这热烈的吻,却瞥见那缠了半月的红线忽然不动了,“红线止,月仙落”,定是因为大福久久不应招才会如此。心里的疼痛似长出了无数根须,让他无处遁形,大福,真的该说再见了。他念动咒语,身体慢慢化成一缕云雾从大福怀中抽身,一把箜篌立于月下,箜篌的丝线在月下闪着晶莹的光,温行毫不犹豫的一跃而入,附在丝线之上,从此成为箜篌的一部分。“大福,以后还要再遇到能给你幸福之人啊。”
“温行!”大福扶着箜篌哭得瘫坐在地,“温行,温行!”月上红线又动起来,慢慢缠满整轮明月。人间七月十五那天,惊见红月当空的奇景,随着这奇景,大福飞腾成仙,天灵山花瓣四起,虫鸣鸟啼,四方相贺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相濡以沫、情意绵绵,终不过是浮光掠影、大梦一场罢了。从此月宫一把箜篌医得万人情伤,却独独医不了弹琴之人。那双让感情回春的妙手和每逢天界海棠月一身红衣、头簪白花的月下仙子,成为九重天的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