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她
浮屠寺讲经已临近尾声,映月神宫的人突然到访,目的是为了得到一本,可为凡人续命的天书。
冤家路窄,夜雨下天鹏发现了他们,玄铁弯刀屠了十七人,连尸体也被大卸八块。
映月神宫的左掌使夜魅,借此赖上浮屠寺,要求住持交出天鹏,并献上天书赔罪,否则映月神宫将会不惜代价攻打菩提城,浮屠寺也会被夷为平地。
片刻,榭台围满了神色各异的人,七嘴八舌议论此事。
董鹤年立在一位形貌出众的青年身侧,目光并未去看阮舒窈,他心底暗暗捏着一把汗,殿下出行时留他护阮舒窈,本来相安无事,偏偏几日前撞见了北凛的定远少将军陈夙。
陈夙才是真正受大司马之命,该去天厥寻找阮舒窈的人,然而从他接到命令开始,心底就充满了各种不爽,其一是觉得,区区侍婢野种也配他亲自去寻。其二,这消息来的蹊跷,大司马突然下令去天厥寻人,传信之人是谁,除了大司马无人知晓,他倒不是质疑大司马,只怕是有心之人做圈套,目的是为安插细作在沈府。
若令他去天厥是杀人,他早就办妥了,叫他去寻人嘛,隔了十八年,究竟是谁会对一个侍婢的行踪了如指掌,天厥邑州永邑县玉河村,最离谱的是还有两张画像,画中的小女子容貌极美,这不明摆着是来祸乱北凛的,高高在上的大司马素来自负,寻亲心切,不屑考虑这一层利害,他陈夙从军前可帝都云州城的第一纨绔,太多的美人计,不得不防。
自认为是在为北凛,为沈府殚精竭虑。要是能老老实实的去,就对不起他一身反骨了,如是从北凛出发后,便开始游山玩水,走了几个月连天厥的边境都没到过,心里想着先混个一年半载再回去复命,就说寻不到,届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司马不会真的责罚他。
途径菩提城听闻浮屠寺讲经,本也也只是为了凑热闹,冷眼旁观的审视着众人,目光骤然烫了一下,那和尚身边的小女子,好生眼熟啊!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少将军,此处恐有恶战,要不我们先避一避?”董鹤年十分小心的观察着陈夙。
北凛皇嗣身份只公布于储君堂,天下人知晓者少之又少,董鹤年也是因着神医的职衔,在燕宁身边照料过几次。
数月前巫师急召董鹤年入宫,说是殿下去了一趟丞相府后突然晕厥,巫师心急如焚,立即为他起卦,卦象怪异他窥不破其中天机,只交代要去祁门请师兄玄玑出山,离开第二日,燕宁醒来,见了大司马一面,却不见丞相。
当夜董鹤年听到声响,撞见燕宁集结死士,然后稀里糊涂随他出了宫,一路跋山涉水闯入天厥。他不敢多问,慢慢才知女郎是沈府小姐,至于殿下为何会与她相识,董鹤年不知,他只知殿下离开北凛之事不可透露。
“避什么?”陈夙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阮舒窈,缓缓拿出画像比对。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所谓天书不过是江湖传言。”支童神色平静,秉持以教化为始终。
“哈哈哈哈。”夜魅发出柔媚的嗤笑声,神情狡黠,“老和尚这话该对擎天鹏才是,你问问他,可愿意放下屠刀?”
“啊~”天鹏发出一声怒吼,魏巍身躯拔地立了起来,他目光如炬睨向众人。
夜魅晃动着尖刀般的长指,摆起防御架势,“浮屠寺之事我已传信神宫,你便是杀我灭口也无用。”
“施主远道而来,不过是想要续命天书,今日当着天下英豪的面,贫僧可以交出此物,他日恩怨再与菩提城无关。”一空声音沉厚,面如止水。
“哈哈哈,好呀!”夜魅用勾人的眸光量向他,“小和尚说话,可算得数?”
一空从长袖中取出金低书帛,“天书就在贫僧手上,寺中无他人反对,便做得数。”
“呃啊,给她作甚?”天鹏粗糙的嗓音仿是凝聚了雷霆之力,困兽般吼叫着向夜魅举起大刀,“待我砍下这颗脑袋,凑一串人首珠子送去映月邪宫。”
骤然一股真气如铁链般锁住天鹏,他霎时动弹不得。
一空双手运功,金低书帛腾起的瞬间,天鹏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擒了回来,霸道真气侧漏,众人不得不砥砺发功才能立得稳当。
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阮舒窈被震飞出去,一空甩出袈裟缠住她的腰肢,同时飞身向她跃去,后头被真气束住的天鹏随之一同退回藏经楼。
楼外众人面面相觑。夜魅趁机接过金低书帛,心有余悸的逃离云鼎峰。
纷乱人群中,陈夙一拍脑袋,正声道了句,“竟然是她。”正要抬步去追,支童大师拦在门口,四周和尚摆棍列阵,气势逼人。
藏经楼内宁静肃穆,墙面书架摆满古籍经卷,窗外流光落在三人肩头。
天鹏发着闷气,面色阴沉的可怕,急声问:“为何要把天书给那妖女,为何阻我杀她。”
“天鹏,你跪下。”一空不喜欢抬头看人。
气氛微妙凝重,阮舒窈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