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猛地被拽回现实世界的凤伏此刻像是一个溺水者，胸腔急剧收缩这，眼前的视野也变得模糊。

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门外是紧密的敲门声。

凤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被压缩着的窒息感却不见消退。

门被踹开，燕怀礼闯了进来。

“小师妹？小师妹？”燕怀礼冲了过来扶起凤伏，“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凤伏咬着牙勉强吐出几个字，“修炼险些走火入魔。”

燕怀礼架着正努力调整呼吸的凤伏，目光却聚集到了桌上放着的那一枚鲛人泪上。

他分明就记得昨夜他离开的时候小师妹已经将这眼泪收起来了。

这莫非是什么邪性之物？

燕怀礼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向鲛人泪探去，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浑身一颤，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急速涌入脑海。

“啪嗒”。

他毫不犹豫地合上了盖子。

“阿伏，我们回家。”

凤伏这一路上几乎是被燕怀礼给驼了回去的，直到回到玄月山庄，凤伏的神智方才回复的差不多。

“鲛人泪呢，你拿了吗？”

凤伏一手按着胸口，却还是急切地向燕怀礼询问道。

燕怀礼从怀中摸出盒子，递给凤伏，神色却有些复杂。

“小师妹，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进屋就看到你那样，莫不是和这鲛人泪有什么关系？你还说你修炼走火入魔了可是……”

凤伏扯起牵强的笑意：“其实是我想试试能不能够通过它制造幻境，但我失败了。”

“啊！原来如此，不过感觉这个东西挺危险的，要不要先放在师父那边给师父看看？”

“不用。”凤伏捏着盒子的手微微一紧，“我以后不会轻易动它了。”

“那就好，那就好。”燕怀礼有些手足无措地替凤伏推开院门。

“谢谢。”凤伏脸色发白，道完谢之后却迅速合上了门将燕怀礼挡在了门外。

“小师妹？”燕怀礼试探地叫了几声之后，听到从里面传来开门又合上的声音，他这才停下了呼声。

确保凤伏没有声音了之后，燕怀礼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燕怀礼坐在窗边沉思良久，方打开了自己紧握已久的手掌。晶莹圆润的鲛人泪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金色的灵力从指尖涌出又被鲛人泪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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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镜，这是你什么时候留下的东西？”

山间的小屋之中，燕怀礼眯着眼正对着那穿着一身淡蓝色素衣的少年人站定。

细长的眉轻轻一挑，花辞镜洋洋往窗边一靠，捏起茶碗抬眸看向燕怀礼：“那你呢？现在的你又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燕怀礼冷哼一声：“是我在问你问题。”

花辞镜笑着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朝着燕怀礼摊开手掌，一枚一模一样的鲛人泪在他的手掌慢慢汇聚成型：“让我猜一猜。你能找到我，是从她的手中偷来的？”

燕怀礼撇眉：“你现在这样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一缕元神？”

花辞镜手掌中的光芒渐渐淡去，他没有再看燕怀礼，只是端详着手中的那枚形似南珠的鲛人泪：“我是已死之人，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现在你所见到的确实只是一缕早该消散的元神而已。可是你应该也是已死之人，现如今你又是如何能够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叫我的名字的呢？”

花辞镜将手中的鲛人泪放在茶几上，微微合了合眸子：“我们之中能活下来的原本只有伏桃一个。”

燕怀礼一怔：“你都知道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花辞镜重新睁开了眸子看向燕怀礼，眸中一派清明无波，“伏桃没有七情六欲，可我们有啊，不是吗？你、我都知道的，我们的使命。”

燕怀礼抱着手抿着唇，没有打断花辞镜的独白。

“可是看起来不满命运的人好像不止一个呢。”

所以现在才会有了你和我的见面。

燕怀礼顿了顿，嗓音却有些暗哑：“我其实一直都分不清楚那些究竟是梦境还是我过去真实的人生，直到见到她昨天看到那颗鲛人泪的反应，还有见到你。”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望城山上的玄月山庄里，跟在萧鹤止的身边。

在前十数年的人生中，我的人生只有修炼，看不完的书还有一点都不好吃的食物。

要再说的话，就是在云狼群的那些事情了。

说起来很奇怪，我几乎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但在梦境里我却能够梦到很多，梦到一个似乎是完全属于另一个人的人生。

很真实，很清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