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那天之后，荣尚再也没有出现过。我象个“弃妇”被抛弃在医院里，除了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有专人伺候外，我和他倒象是“恩断义绝”了一般。

杨朝阳和夏回忆这两个小人精，自从荣尚消失的那天起，就象嗅到了不安定因子似的，绝口不提有关荣尚的一个字，不过我还是在她们顾左右而言他、以及医院里每天都在上演的交头接耳的形色中，瞧出了端倪。

不外乎就是荣尚另结新欢、日日新人笑，而我这个旧爱已失宠、夜夜不得眠的版本。

谣言——就象因风吹落的火种，遇上荒原便越发不可收拾。这些来自坊间的传言，传着传着就煞有其事了，传着传着连我自己也觉得本末倒置了一般，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时间与我，象是加更了一般。

每天除了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最多就是坐上轮椅，然后被杨朝阳夏回忆推着出去，看看外面的枫叶又红到了几成，天上的大雁又飞走了几只……甚至有时候我会无聊到突发奇想：假如我伤到的不是脚、而是大脑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会不会比现在要好过一点，这种“无路可走”的滋味真的让我崩溃到要发狂。

更令我发狂的是，这么多天了，柳青上的手机居然怎么打都打不通。我原以为至少沈家阔会知道点什么，无论是好或不好的消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和林知恩去了三亚，就连和我视屏都不忘让我隔海相望，一睹林知恩的真容。

他好像一点都没察觉，我每次打给他的电话，都是别人的电话号码，更别指望我现在坐在轮椅上，他会感同身受。

有了媳妇忘了妹，还真一点没说屈了他。

午饭后，杨朝阳和夏回忆照例推着我出去晒太阳。三个人本就话都不多，又因为有心避讳容尚的话题，以至于每一句话，都象在没话找话。

东拉西扯中，远远的就看见无用走过来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是孤身前往。

他径直走向我，既没寒暄也不客套，直接递给我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部手机。

“手机是办完卡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说着便摘下墨镜，慢条斯理地呵上一口气。

手机是今年的新品，限量款的那种，联系人也只有一个，上面赫然打着“陌生人”这三个字。

“他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眼前猛然闪现三个女人笑作一团的镜头，和他阴阳怪气的模样，倏地有些明白，他那天到底生的哪门子气了。

我不过一句无心的话，他倒好像特别在意，还小肚鸡肠的编辑成自己的昵称，巴巴地拿过来打我的脸……

见我迟迟没有下文，无用着实打量了我一番，才道：“罗小姐，你这作天作地作荣尚的本事我还真挺佩服地，我不知道我们老大着了你哪道魔，怎么说他也帮了你这么多，能不能对他好点？”

“欠他的钱我会还的，我这个人别的优点可能没有，就是不喜欢欠人家的。”

“还？你拿什么还？你还得起吗？”他弯下腰双手支在我轮椅的把手上，用隼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你就从来都没想过是谁出卖了你的假身份？又是谁把你p成一个风骚女发布在网上？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的脚真的是天灾人祸吧？”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闻言，我一惊，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罗小姐，听说你是个有官司在身的人，既然我们老大那四千万已经给你填了洞，你又哪来的仇家，非得至你于死地？”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一时竟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有道是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罗小姐，我言尽如此，请珍重！”

想不到这家伙插科打诨有一套，吟诗作赋也有一手，不过他的这句“请珍重”，在我听来更象是“请自重！”

无用已经走远，我却象被陷落在原地，连心也被人掏了去。耳边不断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她说：“囡囡，请原谅我，因为喜欢，从而膜拜！”

她说：“子期，你就是我的传奇！”

她说：“宝贝，你说咱俩到底是我托了你的福，还是你托了我的福……”

“是你吗？真的会是你吗？”我喃喃自语着，犹豫着，到底还是拿起手机，将那个号码输了进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人就是这么奇怪，事情越是明朗化，越不愿意去面对，只是一味浑浑噩噩地想——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罗小姐……罗小姐……”恍惚中一只手在我眼前晃动：“起风了，罗小姐，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好啊！”我仰起脸，笑得那么认真那么地甜：“好久都没玩牌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