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术（一）

“你太冲动了苍瓷，我都说了，面对使用心术的术人绝不能单独交流，你这不是给自己留把柄吗？！”

派出所内，黎舒在门口逮着苍瓷一顿输出，后者难得没有反驳，只是脸色黑得难看。

“所以，她在公交车上说了些什么？”黎舒把重点骂完了，摆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认真说道，“希望你没有暴露重要的个人信息给她，不然后面当心倒霉。”

苍瓷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什么也没说。”

黎舒上下打量着他，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以后多长个心眼，除妖你擅长，对付人可是另一回事。”

“黎舒！”黄岐中队长出现在不远处，“嫌疑人带到审讯室了，你一起过来审。”

“来了。”黎舒应了一声，转向苍瓷，“你去监控室里看过程，怎么样？”

蓝色墙面的审讯室里，泠零坐在审讯椅上，神色安宁，泰然自若。这种人也算得上是警察非常不喜欢审讯的类型之一。

黎舒走进审讯室，同里边已经坐好的警察打了招呼便坐到审讯桌后，看向泠零：“泠零是吧？先说说你吧，我看你是河南人，在金陵做什么？”

泠零闻声抬起头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在英语培训机构教英语，警官。我是外国语大学毕业的，毕业后来金陵找了工作。”

“你今晚十一点之前在做什么？”

“我有个学生在上私教课，约的时间比较晚，课程结束后准备坐公交回家。之后就到这里了。”

耳麦中传来黄岐的声音：“她没说谎，都核对过了。”

黎舒接着问道：“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来么？”

这是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却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泠零回答道：“不太清楚。”

监控室里，周思成拧着眉头摇头：“这女的不老实啊。”

他边上的黄岐按住耳麦：“问她天乐商场的事情。”

“你不清楚？”审讯室里的另一位警察开口道，“你今天下午去了天乐商场，详细说说自己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泠零将自己在天乐商场内的行踪几乎完整复述了一遍，基本都能和监控录下的路线对上，包括了玩玩具垂钓的部分，但没有提到去洗手间的事情。

黎舒心中一沉。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去个洗手间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记得才是正常的。除此之外，她的复述过程非常符合一个普通群众的反应，有描述不清的部分，也有话语磕磕绊绊的地方，但是全部能自圆其说，听起来完全没问题。

黎舒俯下身，从文件夹内抽出了一张照片举到泠零的面前，语气严肃起来：“泠零，你要知道我们抓你过来一定是掌握了证据的，最好老实配合。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在商场三楼的洗手间里，对这个女孩做了什么？”

照片中的女孩正是童童。泠零凝视着照片，审讯室与监控室内的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等待她的回答。

“我确实在商场洗手间里见到过这个女孩。”她缓缓开口，“当时应该还有另一个中年女性陪着她。”

“然后呢？”

“……”她垂下头，没有继续。

黎舒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泠零，我警告你要老实交代！参加玩具垂钓，再把拿到的头绳给了这个女孩，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是铁证！但是那个小姑娘却完全不记得在洗手间里跟陌生女性接触过，期间进出厕所的也只有你一个术人，难道不是你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你这是在犯罪！”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你自己说出来，总比我们再找别的证据来给你看要好，你懂不懂？！”

黎舒严厉的声音回响在审讯室内，然而对面审讯椅上的人却纹丝不动。接下来不论黎舒再怎么询问泠零都保持着缄默，似乎是要彻底沉默到底了。

隔着一面玻璃，黄岐凝声道：“眼下也只能敲定她篡改了别人的记忆，得想办法让她多说点跟这两个月的五起警情相关的信息。可惜这件事情上，我们证据还不充足。”

“不一定。”旁边的苍瓷突然走上前，“黎舒，你按照我说的问。”

审讯室中，黎舒清了清嗓子：“我们的顾问问过你关于‘间门’的事情吧？”

泠零的眼睫一颤。

“‘间门’这个阵术非常特别，可以由一个‘主阵’与多个‘从阵’构成。介于那个小姑娘关于夜晚受到惊吓的记忆也被篡改了，我姑且认为你听得懂我在说哪件事。”

黎舒拿笔敲了敲桌子，眼神森严：“你要知道，我们金陵的监控系统相当完善，只要你在这儿工作，我保证你这几个月在公共场合的行踪我们都能清清楚楚地找全。”

“最近的一起案子发生在昨天晚上，我们正在查取你昨天晚上的行踪，想来距离‘主阵’不远吧？再算上前面几次的案发时间，泠零，你觉得，你在这几段时间内出现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