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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
明谧去而复返,陆岂惟和奚有木同时转开眼,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释爽小姐携同伴请见,需要我以您身体不适为由回绝吗?”
“她能进来就说明首相大人已经首肯了,”陆岂惟故作绅士地向奚有木递手,“需要我扶您去会客厅吗?”
奚有木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请她直接来这里吧。”
“是。”明谧目光不赞同,但还是遵从了命令,等她出去后,陆岂惟笑了。
“愤青怎么想起来大驾光临了。”
奚有木没有理他。
陆岂惟这次没有善罢甘休,他抵着桌子面对奚有木,奚有木将坐椅往旁边挪一寸他就跟着移一寸,两人离得极近,某个角度看身体是挨着的。
奚有木没有动气:“有意思么?”
“当然。”
“陆先生,您的把戏释小姐早已学会免疫了。”
“和她有什么关系,”陆岂惟弯起眼睛,“我只对您的清醒和理智负责。”
“那就如您所愿。”
针锋相对在明谧的通报和门再度开启时瞬间恢复平静。
“释爽小姐,洛闻女士谒见。”
“公主殿下!陆先生。”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大步流星走进来,说话时短发微颤,每一根发丝都在昭示着爽朗朝气。不过她看向陆岂惟的眼神流露着毫不掩饰的不满。
“好久不见,释小姐成熟许多,至少看得见我了。”陆岂惟侧身抬抬下巴,给她一个挑衅的笑容。
释爽挑眉,看上去很有想当场回击的冲动,却被她身后的女人轻轻拦住。
释爽长吸一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自大狂”解气,不理陆岂惟,转而对奚有木笑道:“殿下,您醒了就好,听说您家医生都没什么好办法,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名医,特请她来给您看看。”
“公主殿下,我是洛闻。”这个女人一开始站在释爽身后还不太引人注目,如今走上前来,奚有木就发现她的容貌非常出众,只是气质过于内敛,或者说……非常善于隐藏。
“这几天也算见过了我国的各大名医,不过恕我眼拙,”陆岂惟站到奚有木背后,撑着她椅子的把手做出一个防卫的姿态,毫不客气地说道,“确实对这位洛医生没什么印象。”
“洛闻与御医院来往密切,算是半个顾问,这次她就是被御医院请来的,也已经通过审查,我不过和她熟识才约好一同前来,”释爽上前一步,“更何况,这里是皇宫,殿下还没有说话你就发表意见,真是给陆首相前两天公开批判的越俎代庖树了个好典型啊。”
“两位舟车劳顿,不如坐下再聊。”奚有木终于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及时堵住了陆岂惟未说出口的话,“六年不见,我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关注释小姐的消息,但看来还是得亲眼见到才能明白你的成长有多么令人惊喜。洛医生,幸会。”
陆岂惟觉得奚有木顺着释爽的话呛自己还挺有意思,没有半点尴尬,厚脸皮地维持刚刚的姿势看着她们只笑不语。
“公主殿下也变了好多。”释爽拉着洛闻坐下,毫不见外地朗声笑道。
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女孩相识于六年前,奚有木九岁之时。
释爽当年刚十六岁,一满足年龄限制就担任了国际女性互助友好协会奚国分会少女部的负责人,她新官上任三把火,最是热血上头的时候,借着分会会长的关系申请到了见奚有木的机会。立刻草拟了一份奚国少女权益保护倡议书,请奚有木与她们联合发起这一活动。奚有木难得有什么“主动权”,这份倡议书有几条更是深刻切中了她所想之处,很爽快地准备签字。临到落笔却被“伴读”在身侧的陆岂惟拦住。
他微笑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两个理想主义者的美好畅想,将奚有木牵到了书柜前,指着被扔到最顶层的提线木偶——那是他不久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您太武断了,”他笑容比那个精雕细琢的木偶还要灿烂几分:“这里可是男权社会的君主立宪制国家,我的傀,儡,殿下。”
他恶魔般的低语宛若当头一棒,直捶得奚有木红了眼睛——她在是一个女孩前先是皇室继承人,以她当时的年纪和地位,要求独立并不会被看作平等先锋,而只会被利用来做些譬如奚氏疑欲复辟等的文章,接踵而至的后患肉眼可见。
但道理是道理,感情是感情,被单独剖出来的理智正是提醒她“傀儡”的身份。奚有木攥皱了量裁精致得没有一丝多余衣褶的裙摆,转身在释爽热切而不解的目光中仰起头,慢慢回答她:“对不起,我不可以,也请你懂得理智之后再来找我。”
而她身后是陆岂惟漠然的声音:“您不该向这种人道歉,殿下。”
释爽家境不错,一路顺风顺水,哪里懂得皇室里云谲波诡,更看不出奚有木语气中的痛苦,眼见本来谈得好好的合作急转直下,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