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就容易走火
庙会的烟火秀还在继续,夜空中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花火。
人群外,气氛却不那么火热,而是几乎降到了冰点。
“竟然被人这么轻易抄了身后,变弱了不少啊,银时,葵。”
高杉晋助的嘴唇贴在我的耳畔,笑声低哑。
——并不是变弱了,而是我的身体对他的靠近习以为常,没有生出半点警觉。
我的手搭在剑柄上,感觉到握着我脖颈的手威胁般微微收紧了一些,忍不住轻轻嗤了一声:“弱不弱的另说——倒是你,矮杉,这么一直踮着脚尖,你不累吗?”
他比我矮了六公分,想靠着我的耳朵说话,不是穿了增高就是踮了脚。
“他肯定不会说自己累啦。”银时握着洞爷湖,小臂紧绷,语气却显得很轻松,“毕竟矮杉一直都很好面子——也有可能是穿了增高嘛。”
“这么说来他的木屐看起来一直都有六七公分高呢。”
“说不定还趁我们不注意去做了拔高之类的手术?”
“也有可能砍了别人的腿接在自己身上。”
“砍腿狂魔吗,这是什么可怕的小矮子都市怪谈啊,可怕可怕。”
我和银时一唱一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高杉的表情,试图趁他失态寻找破绽。
但遗憾的是,现在的高杉显然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会被轻松激怒的小少爷了。
而我们的关系,也和那时候截然不同。
我收敛了表情,语气冷了下来:“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高杉?”
“真是冷淡啊,葵,刚刚还直接叫了我的名字呢。”说是这么说,高杉的语气却里听不出多少难过,“总之先闭上嘴,好好看前方吧?精彩的表演可马上就要开始了。”
银时表情难看地看向前方:台上的机器人抬起了手上的炮筒,指向达官贵人们坐着的高台——在老人“开火”的命令声里,它开炮了。
土方先生和近藤先生他们也在那附近守卫!
在弥漫着的浓烟里,我顾不得被捏住的脖子,反手拔剑:“这也是你安排的吗?!咳……!”
高杉扼住我的脖颈,用了些力道。
“还记得吗?银时?葵?”他瞥了目光冰冷的银时一眼,语调轻缓,像是只是随意闲聊,“我率领鬼兵队的时候,有个叫做三郎的队员,剑术完全不行,却非常擅长机器……自称不是来打仗的,总是讲关于父亲的事。”
“但是啊,那个人没等回到父亲身边就死了——真是悲惨啊,我们为从天人手中保护国家而拼命战斗,幕府却迎合天人肃清我们。”
“鬼兵队也不例外,遭到了幕府的围剿。”
那几乎是一面倒的战争。
科技和人数被全面压制,反抗的名义和希望都被幕府碾碎。武士们从昂首挺胸的家犬变成了野狗,在荒野上逃亡。
我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不记得自己挥出多少剑。黑色的血污凝固在白狼面具上,每一秒都会覆上新的殷红的温热的血。
有人一刀砍在我的背脊上,前面的人便趁机用剑刺进我的胸膛。但那时的我已经疲惫到不觉得有多疼痛了——麻木的钝感驱使着我继续挥剑,为自己的队友一条血路,直到自己精疲力尽,倒在血泊之中、同伴的尸首之上。
然而这也只是无用功。
“大多数人死在了战场上,被抓获的结局也是枭首示众。”高杉的声音低沉阴郁,又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兴高采烈,“看到儿子的头颅在河边示众,父亲的心里会怎么想,也不难想象吧?”
我紧紧握着剑,感觉手心里一片刺痛:“所以台上那个姓源外的老爷子,是三郎的父亲……?”
“是啊。”高杉笑了起来,“他们挺像的,对吧?”
那张苍老的脸和我记忆中年轻的面孔缓缓重合,在我的眼中逐渐模糊。我捏紧了手里的剑,轻轻眨了眨眼:“……的确。”
他们确实很像。不愧是父子。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微微抽搐,那些往日的记忆涌上脑海,带着滔天的愤怒、痛苦和无力。
我听到土方先生的咆哮声——这让我的理智稍微回笼。我的指甲刺进掌心,用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所以,就是你怂恿老爷子的?高杉?”银时的声音格外低沉。
成群机器人冲了出来,向看台冲去。真选组的队员们挡在前面,拔剑应战,却难以抵挡钢铁之躯。幸好神乐和冲田及时出现,把战局的胜率拉回来一些。
“怂恿?别傻了。”高杉唇角微掀,“我看到颗坚固的牙齿,帮他打磨锋利罢了。”
“我能理解啊,那个老爷子的悲伤。”他在我耳边笑着说,“我的身体里,如今也还有头黑色的野兽在肆虐——给战友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杀戮、杀戮,在我耳边一天到头喊个不停。”
他的犬齿贴在我的耳垂上,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