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于是他笑着同别人摆手，温玉珠还没玩尽心，说：“那我们去射柳。”

祝少虞想了下，先问温玉絮：“温妹妹可想去？”

温玉絮摇头，她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我想休息会儿，你们去玩罢。”

祝少虞也不爱出风头，便提出送她去休息。

温玉絮却摇了摇头，今日的一点摩擦算是给了她一些警醒，在正式定亲前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以免绝了后路。

袁清兰道：“我也有些累，正好跟妹妹一道去休息，你们玩去罢。”

……

海棠树下，守在此处的小丫头说老夫人和英国公夫人去了王妃那边。

闻言，袁清兰看了温玉絮一眼，她并无太大波动，依旧是从容淡定的模样。不晓得她有没有看出陆叔璟藏在眼底的神色，怕说了令她忧心，不说又怕误了她的事。

温玉絮自己不想玩，却不想拘着几个小丫头，让李氏带着她们去耍。她道：“没那许多不长眼睛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奶娘带她们去转一转。”

袁清兰趁势也叫自己的丫头去玩，连着留守在此的小丫头。

本来李氏还有些犹豫，丫头们耍不耍没那么要紧，主子身边不能没人。然见袁清兰有支开人和小姐单独说话的意思，她便带着人退下了。也没有走太远，远远地看着。

“嫂嫂可要看书？”温玉絮带了书出门，有话本也有农书，她翻开那本《农器图谱》，古人的智慧远超后世之人的想象。这本图谱基本涵盖了所有农具以及灌溉工具的图谱，除了未有详尽尺寸，堪称完美。有几页残缺，她借助后世资料也可补全，但需要合理的解释才成。

“嫂嫂？”温玉絮见袁清兰久不言语，一抬头见她看着自己在发呆。

袁清兰回了神，笑了笑说：“我这般大的时候，也跟玉珠一样，想着未来相夫教子是什么模样。原以为世上的女子都是这样，你却不同，眼里只有这些书啊图啊。”

“嫂嫂说这话倒教我不好意思了，我是闲着瞎折腾罢了，要是能折腾出点于民有益之事也算攒些功德福报。情啊爱的那些，我以为有则大好，无则不强求。要看缘分，要看时机，虚无缥缈的，倒不如书上的字来得踏实。”

听她一番话，袁清兰自觉自个儿心境远不如她，笑道：“和妹妹比起来，我真真是俗人一个。”

“这话我可不赞成，嫂嫂腹中诗书远在我之上，心胸开阔不输当时男儿，若嫂嫂有心想做事，必定比我成功。”

还从不曾有人这样夸过袁清兰，心中欢喜恨不得是自己的亲姐妹才好。又想着她待自己亲厚，便不该瞒着她，婚姻大事得谨慎些才好。

于是，袁清兰坐近了些，“妹妹觉得陆将军如何？”

她冷不丁问起陆叔璟，温玉絮怔了一下，没有回她而是问：“嫂嫂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陆将军瞧着气势骇人，可他看你时眼底有柔色，我想……他许是对你有意。”

温玉絮无奈地苦笑，她只想着她这头瞒得死死的便不会平添是非，不想他倒四处漏风。

她这一笑，袁清兰便明了，也不禁叹声气，陆叔璟对女子来说非良人，有个妾室倒也罢了，男人总晚要三妻四妾，但有个庶长子在前头，便难办了许多。又想到近来英国公夫人突然和老夫人走得近，便替她忧心。

“没什么的。”温玉絮举起手里的书，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做好当下的事倒也自得其乐。”

碰上如此糟糕之事，袁清兰一时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来宽慰她才好。

这时，漱阳公主身边的秦嬷嬷来请。

温玉絮便拿上之前从她那儿借的书去了，李氏一直注意这边，交代了月明看好两个小的，便也跟着一起去。

袁清兰坐在树下，目送她轻盈的身影。在这片彩绣辉煌的郊野，她如一颗闪耀的红宝石，所过之处不经意瞥向她的目光又岂止陆叔璟和祝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