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
—当然不可能真是什么志趣故事啦!谢宁柔准备给她的未来夫君好好讲讲齐家治国的大道之理。
虽然身为谢家二小姐,在胸无大志,唯有商计的商贾世家里长大,仗着富甲一方的她也未曾好好读过一日书,但她至少知道,也必须得让小乞丐知道:随便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是不对的!是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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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启行伤的重,谢宁柔原以为,加上她的有意阻挠,起码能让他在床上躺三个月。
她没见他下过床,心里安然,日日边仗着伺候偷偷折磨他,边给他讲些由浅入深的大道理,这一日日过的倒是快乐。
却是没想到,这一夜她睡的正香,偏听见系统神仙道:警报!警报!朱启行准备跑路中!
啊?谢宁柔睡意朦胧,却听见屋里真生出细细的动静。
朱启行的举止很轻,翻进房后,悄悄从她的首饰盒里挑拣收藏。
伤是什么时候养全的?而且......他病好的头一件事,竟然不是来哄我?谢宁柔心里越想越气愤,只能紧咬着手指,劝自己千万不能扑过去撕咬他。
冷静!冷静!还得成为他的白月光呢!谢宁柔只觉得头皮发热,不由地苦挠了两下。
系统:警告!警告!朱启行即将跑路!
谢宁柔惊恐抬眼,眼见着朱启行都整装待发了,不敢再等,她故意将枕头丢下床去,轻声嘤咛,才惊得他止了举动。
“小先生,小先生,喝药,养伤。”谢宁柔声音轻柔,如梦里呓语。
朱启行到底是没功夫的人,动作再轻,却也掩不了动静。
察觉朱启行走到她床头,谢宁柔抱着被子,便蜷缩着,如无边江际里的一叶扁舟,弱小无助。
夜里又静又凉,风声如萧,在屋外呜咽阵阵。听着如歌如泣般的风声,谢宁柔的心里的委屈越甚,想到她在明知日后朱启行对她的伤害后,还能对他以德报怨,她简直......
谢宁柔由着伤心泛滥,小声啜斥道:“放着锦衣玉食不要,认了死理要走?不想靠岸爱漂泊,你简直是蠢猪!”
谢宁柔其实想跳起来指着朱启行的鼻子破口大骂的,可为了大局,她只能如此含沙射影,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当她是醒了也好,梦呓也罢,如今,全凭他们各自的心意。
可她的难过是真的,她只是希望朱启行的心肠别这么硬,别捂不热。
她始终没睁眼,任泪从眼角往外蹿,哭过了劲儿,又如往白玉上泼了彩霞,她如病态般纯幼的脸,因为脱力而渐渐显出粉色,像刚出世便被丢弃的幼兽。
人心里望着,总忍不住得失察的。
好一会儿,谢宁柔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接着,便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擦过她的脸,擦去她的泪。
那只手细细瘦瘦,又粗又糙,是伤透了再养不回来的质感,有些磨人,但胜在掌心温暖,举止轻柔。
谢宁柔嘴角低垂,她带着几分赌气般地冲劲儿,反手紧抓住了他的手,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小小报复,不成敬意!谁敢跟她算账,那就是猪狗不如!
谢宁柔心里气鼓鼓的,可感觉到那手轻颤了颤,不仅没躲开,反而回握着她的手,她的心便跟着软下来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在装睡,试图再用言语糊弄他几句,又察觉胸腹里竟是凝塞,她早一句也说不出来。
算了!就这样罢!谢宁柔心里烦乱,紧握着他的手塞在自己的脸颊旁,她也不管他得如何拧拗身子了,自顾自又埋下头,在月色里继续寻找睡意。
朱启行就这么被抓住了,他强撑了一会儿,察觉自己没有抽身的可能后,他几乎没怎么犹豫,便不懂规矩更不守规矩的,干脆爬上床蜷在了谢宁柔身边。
朱启行是个极容易睡着也极容易见动静而清醒的人。没一会儿,倒是谢宁柔率先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
这小贼果然没良心!竟然比我更快入睡!谢宁柔心里又气又恼,还不敢惊动他。
她耐不过,还是偷偷轻睁开眼,便见他正睡在她身边,红唇白润,便透着几分清俊。
朱启行的容颜干净,轮廓漂亮,没了那一对时而尖刻时而温软的双眼,他瞧着也是很乖的。
不知从哪儿冒进一阵寒风,朱启行突然侧过身,将风挡在身背,又伸出手,将谢宁柔一把捞进了自己的怀底。
谢宁柔顿时被吓得不敢动作,只觉得脊背坚硬。
倒是朱启行,先是轻拍了拍她的背,又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他的下巴正触着她的额头,她闻到了他身上混杂着的苦涩药味,混着他灼暖的体温。
好一会儿,应是过了好一会儿的,见朱启行无异,谢宁柔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只觉得头脑发沉,有些想睡了。
似梦似真间,谢宁柔竟有些分不清了,可她似乎就是听见了朱启行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几分梦醒时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