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
应,我们什么都答应!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潭儿了!”
她搂着那此时看起来分外脆弱的女儿,感觉得到她锥心的疼痛。母女连心,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都仿佛被人大卸八块,她拼命地贴近女儿,将脸紧紧贴在女儿已汗湿的头发上,想将那所有痛苦都引到自己身上,看上去那么可笑,也那么让人心疼。
褚鸯璃红了眼睛,她也跪下来搂住这对母女,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伯母,我们听话,我们都陪着玉潭,我们再不让她疼了。”
而此时的顾玉潭已经难以忍受剧烈的疼痛,再一次昏了过去。
段月棠再也忍不住,抱着玉潭大声地哭出来:“潭儿,我的潭儿!娘昏了头,为什么要送你来读书。咱们回家,娘这辈子都守着你,我们再哪儿不去了。”
谢崇椋眼中也是一片酸涩,他心中愧悔难安,跪在段月棠身边:“伯母,是我没保护好玉潭。若……若玉潭有个好歹,我为她报了仇后,随您处置。”
段月棠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抱着女儿泪流不止。
“几位别这么悲伤嘛,”王闿龄咳嗽几声,撑着地颤颤巍巍站起来,“哪里就到了这种地步?只要将玉潭交给我,几日之后,一定完璧归赵。”
他渐渐走近,可此时其余人只能满脸恨意地看向他,却无计可施。他们不敢拿玉潭的性命去赌,也实在再难以亲眼看着玉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而就当他走到这母女二人身前,缓缓弯下身子时,那躺在段月棠怀中,早已陷入昏迷的顾玉潭,却陡然睁开双眼。
王闿龄被吓得指尖一缩,而此时的顾玉潭,双眼间掠过夺目的神色,嘴边浮现出一丝莫测的笑容:“王夫子玩够了?那便换我来吧。”
母亲是她最大的逆鳞,而她刚刚还在黑暗中挣扎时,将王闿龄威胁她母亲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抬起头,虽然十分吃力,还是轻轻擦去母亲的眼泪。看向母亲仿若劫后余生、不敢相信的神情,努力扬了扬嘴角:“娘,我回来了。”
段月棠捂着嘴不敢说话,她生怕这是自己绝望之下生出的幻觉。
而顾玉潭对着母亲安慰地笑一笑,继而便看向那惊惧后退的王闿龄:“王夫子,金县贫苦,您说,我要是让金县人都知道您家中藏有百斗黄金,美妾数房,会是什么结果?”
她虽然面色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可这字字句句,却让王闿龄不寒而栗。
“你?”他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玉潭。
顾玉潭冷笑:“王夫子可知道,你和我体内种下的,是生息蛊。”
而她体内的那一只,恐怕连王闿龄都不知道,正是生息蛊中万里挑一的母蛊。就在刚刚她突破枷锁的瞬间,王闿龄脑中的所有回忆都在她眼前重现,包括他伪造出的清贫表象,和他那人面兽心的癖好。
想到自己在他回忆中看到的那些手脚残缺的女子,顾玉潭便忍不住怒气填胸。还是多亏了这次自己中毒,才能知道这些肮脏事,她一定要救出那些可怜的女孩子。
王闿龄面色一变,失声道:“不是迷眼蛊吗?”
他并不完全信任那位深不可测的少主,因此在得知要以体养蛊来控制顾玉潭之前,他暗自探寻研究了一番,对蛊虫有了大致的了解。
所谓生息蛊,乃是蛊虫之王。因其蛊毒无解,十日一过便会化为脓水。他刚刚只是用来吓唬谢崇椋的话,没想到马上就要应验在他自己身上。
而生息蛊不仅要让人死,还要让人在死之前体会这世上极致的悲欢喜乐、爱恨憎恶。许多人在蛊毒发作之前,便会因为难以承受过激的情绪变化,而选择自杀。
所以当他知道在他体内种下的不过是迷眼蛊时,心中便是一松。因这蛊虫不算难解,主要为控制他人神智,随着时间流逝,蛊毒会越来越淡,及至十日后蛊虫便会死在人体内,再自行催吐催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