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远远近近只有一棵树能够听他倾诉。
周围不断地有笑嘻嘻的人走来又走过去,人很多但他却一动不动地目不转睛,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周遭没有旁人似的。
过了一段时间,他缓过神来,这才开始行动,找人去各处她可能去的地方寻找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也时常去别的地方,他似乎开始变得常常发呆,开着车一个人去到她曾待过的地方。
这个世界残忍到连这一点都要试图去剥夺。
这个公司似乎他也能够放任自流,他对这个世界没有要求和期待,没有什么能够绑架他的了。
这就是它想要的答案是吗,他如今的每一天的冷脸就像是摆给这个世界看的那样。
这便是现在他能够呈现的态度,他就是这样的一种样子,他强颜欢笑给谁看,没有谁能重要到需要他去强颜欢笑似乎才是一种更大的悲伤,那些强颜欢笑的人起码有原因可以笑,而他似乎没有,因此他沉着脸。
以前他一直庸庸碌碌于钱,名,利是因为他只能追求点点实实在在的物质打发时间,不然生似死,死似生。
现在他生死看淡,不装了,他又回到了当初觉得体面没有必要的时候了。当欲望被满足了,可是还是感受到虚无。这个时候似乎活着这件事变得更加难过。
他现在工作纯属打发时光,他不会去较真去点评去严格把控发展的方向或者是细节,得过且过就好。
他害怕人生的终点就是得过且过,那不是他该有的人生,他不能允许自己成为那样的人,这才是他的本心。
他充分相信底下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活着的有梦想和情怀的人,他信任他们是因为这些。可是他的情怀和信仰究竟是什么,他以前似乎比现在更清楚,现在不确定了。
他只知道在他呼吸的时候,他还算是活着。可是究竟是否活着,他自己也不确定,假如他感受不到呼吸。
活着嘛,生命还在转动就好,至于转得快慢好坏其实他也不关心,只是明日复明日的时间罢了。
他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这样东西让他像是丢失了自己的心脏。
他们知道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好,这些项目的好与坏像是无法改变这个情况。
他的不悦的脸色是明面上的,其他他们都一概不知。
他无法找任何人说,甚至其他人连他的病症都不知道。他活着只能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样,虽然见到很多人,却只能如同藏在心里的秘密那样,他眼里的世界并不存在在这个世上的表象中。
整个世界的表象也似乎也没有完全存在于他的眼中。
这样的两级分裂他却无法不知道如何能够言说,当虚无和一切都不值得连言说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那种感受才是真正的空,极致的空。
好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在这样的空里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