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常常处于从早到晚都很寂静。
她在一楼沙发边上,落地窗前,在一楼至二楼的楼梯的区域周旋,但她周旋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巧就巧在屋子里的其他事物也和她一样保持着寂静。
此时此刻没有风吹过时都室内,树叶也不带动。
它们依旧绿得郁郁葱葱,但同时也沉沉地沉默着。
她全天待在屋里,在中午的时候去屋子里找能吃的东西,找着找着在冰箱里找到了他买的面包。
面包有黑芝麻馅红豆馅,芋泥馅,抹茶馅,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各种各样馅。明明他显然忙到没有时间在那么多难以抉择的口味里进行选择,甚至她觉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吃它们。
她看着这些口味有点犯选择恐惧症。
于是她面对着那么多种口味的馅的面包,她站在冰箱面前,果断地把冰箱的门关上了。
冰箱门被关上后,门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默念了十分钟,这人才犹豫不决地做出了选择。
十分钟之后,她坚定拿出了黑芝麻馅的面包。
木质面的墙边里嵌入式的那个玻璃钟柜,分针和秒针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齿轮转动着,钟柜里面的动植物在那里自个与自个玩耍着。
一切死寂着却也像是活着。
活着不就是在静止和跳动之间的周游变化才能感知到自己活着。
她或许正巧需要这样的动静的变化。
之前一切都变化得很快,她甚至没有时间好好去感受到底什么是生。
死去的心脏似乎在这样的一种安静和沉寂中,才有了一点点微小的生命。
傍晚屋外的光亮逐渐逐渐地消沉。
屋里却依旧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玻璃钟柜里的鸟叫了六声,小丑抛着球开始着他们的表演,动物植物底座开始在透明玻璃箱里转动。她看着这口钟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表演了六分钟。
一切虽然很生动很活泼,但那样的前提是她的眼神看向了那个钟表柜。
夜里八点,屋里的水汽从上弥漫而下,包裹在植物四周。那口钟又独自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表演了八分钟。
她看着看着,忽然想到假如她没有坐在这里看着那么这钟就独自在这里表演。
屋外是静谧的黑沉,屋内是鲜活的暖光。
这些灯光也独自在这里表演。
没有她一切依旧是如此鲜活,如同这个世界没了她依旧可以转动一样。
它们好像都在独自进行着它们自己的表演。
无论她看与不看,它们都存在。
这样的不声不响却又存在的一种陪伴让她感到触及那灵魂的深处的碎裂的部分正在被拼凑起来。
正是可有可无这一点让她感到变得自在。前段时间那段日子仿佛不存在了。
九点的时候屋里有了丝丝缕缕香薰的味道弥漫,它仿佛知道有人要回来了。
门口传来咔哒一下的声音,开门的声音很细微,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转过头去时恰好看到了他的身影。
门口的感应灯也在同时间自顾自地亮了起来。
同时他的侧影也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央。
他身上穿着件衬衫,明明都是衬衫,可他身上的那件黑色衬衫笼罩在他的身材外偏偏显出了它是件衬衫,它似乎拥有了别的衬衫没有的朦胧美还有线条感。
他的身型轮廓在门口顶部那盏灯的光线的照耀下,竟然显得有些...难以描述的那种意味。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场景,在这种正大光明的地方。
但突然之间她又想起他之前穿的那件衣服。
明明仅仅一件衣服的不同,他的模样却是全然的不同。
每一回她见他都能见到截然不同的模样,大衣也好,雨天也罢,天气,日子,服饰,表情,似乎有魔法。
其他人不管是外表好看也好,满腹经纶也罢。第一眼,第二眼第三眼,久了都不过是一张脸又或不过是固态的如同书籍那样成为了永恒不变的存在。
可他的存在却似乎不同。
他的模样似乎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
之前每次他来寺庙的时候,他就往那角落一站,他甚至还不说话,她就能看到他。那明明只是个角落,却像是舞台中央。他即使一言不发都有着奇怪的吸引力。没有来由般得,她的视线总是能看到他。
这种情况就像是行将就木的沙漠中像是长了草那样奇怪。
她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
她只好当他是一个奇怪的人,此时此刻也是如此。
他走了进来之后看向了她,紧接着视线聚集在了她沙发前摆着的那袋面包上面。他一针见血:“你吃晚饭了吗?”
她冷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