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顾董，我不明白。永森怎会看上我们这种小建材公司。C市知名的建材企业太多，我们长清只是本本分分的小作坊罢了。”

“小作坊？顾总经理您太谦虚。”

正东从沙发起了身，表情含着一抹玩味，似笑非笑。

“长清虽上市不久，却在C市是出了名的诚信标杆。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不说，还获得不少奖项。建材行业竞争激烈，长清能有所突破靠的不就是实打实的成绩单。顾总经理，你深知其中的道理，又何必来问永森为何要找上你呢？”

一般这种场合，他脸上的那种自傲到欠揍的表情尤为明显。

“况且同我们合作，对您自己，或对长清不都是利大于弊么？”

会议室里有片刻的沉默。

稀薄的日光从玻璃窗外透射进来，一部分落在了沙发里那个一身斯文男人的肩膀处。顾淮默默望着办公桌后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思考了片刻，他觉得李正东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一心想将长清做大做好，永森这样强大的合作对象当然是最佳之选。可也因此顾淮才有所疑虑，他不禁猜测是为什么。难道真如李正东所说，是因为长清长期以来的佳绩么？是这样么？

他一直保留这个疑问，直到——

顾森的出现。

“爸爸……？”

“……小，小森？！”

就在那一瞬间，顾淮真以为自己花了眼。这个推门进来一脸惊讶，面容清丽早已不复往日青涩的姑娘居然是顾森？！他险些快认不出来。

她似乎成长了不少……

出落得如此娉婷，再也不是儿时经常围着他膝盖打转的小女孩了。

时光啊，竟一眨眼过得如此之快么。

顾森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桌后的顾原森，后者的眼里似乎也有了一丝诧异色彩。

而正东，自她一进来，他那姿势就没动过。像是在极力消化一样，他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结巴道：

“爸……爸爸？！”

顾淮慢慢走至门边。多年未见，他这个女儿长得同他前妻年轻时是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那年北海道的一汪冷泉，清冽又透着一股神秘。想当年，他就是被这样的一双眼睛迷住，才一时错误的同顾森的母亲走在一起。现在想想，一切好似做梦一般。

可现实归现实，顾森毕竟还是他的骨血。想及此，他出口关切道：

“你在这里工作？”

她成长的真迅速啊，不但个头长了不少，居然还进了永森。不过细想一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孩子自小不就很好强嘛，比起清清那种随随便便的小性子真是强太多。

不过，顾森的回答没有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是。”

不是？顾淮有些发怔，不明所以的表情望过来。什么意思？她不是永森的员工？永森向来严格，她若不是永森的员工怎会出现在这里。李正东和那人的反应，明显三人之间是熟络的。

“那你……”

“我和森森……”

他话还没问出口，那边顾原森便从椅子里起了身。接下来当着顾淮的面，将桌上原本背对着的一个相框翻转过来……

一时间，答案不言而喻。

***** *****

“多久了，你和他？”

会议室外一处的软皮沙发里，顾淮与他这个将近有八年未见的女儿面对面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是正东亲自端过来的茶点，虽是顾森爱吃的口味，但她一块也未碰。此时此刻，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面容上没有一点和顾原森在一起的恬静柔美，也没有属于久未见到自己父亲，一个做女儿该有的激动与欣喜。淡淡的，她的表情淡淡的，像是窗外一抹随风而散的流云。

“快一年了。”

连回答也是这样淡淡地语气。顾淮见着她这个模样，不禁想起刚才他心里的那个猜测。他原以为她和顾原森之间……是情人关系。不过后来一想，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合理。那个男人，怎会堂而皇之将一个情人的照片公然地摆放在办公桌上。况且还有刚才那李正东对她的态度……

“他对你好么？”

“很好。”

“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老板。”

“你不是说你不在永森上班吗？”

“不在总部，但也是永森的一部分。”

“……哦。原来如此。不管如何，他待你好，是可以相处一下的。”

“一下？”

这时候，顾森的表情终于不是那种近乎漠然的神色。随着她缓缓开口，目光逐渐变得有些犀利起来。

“我可没有打算和他只是相处一下。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你们……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