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二日在酒店用过早餐后，顾原森便带着顾森去游览阿寒湖。由于李正东和蒋经平他们的酒店就在附近的温泉小镇上，所以一路也找过来。

阿寒湖有名气，但道东地广人稀，交通不便，很少有人来这里。大多包车过来，也有自驾。车子一路开过来，大雪铺天盖地，触目可及的静与冷。可越是极致的冷，顾森心中就越有极致的静。像有涤荡心灵的力量，觉得什么苦痛都不重要似的。她对这种感觉，有些病态的痴迷。顾原森不了解她这一想法，只是想让她在道东玩得开心而已。

在日本作家渡边淳一的笔下，十八岁的纯子选择用最能留住容颜的绝美自杀方式，倒在了阿寒湖的冰天雪地里。顾森喜欢阿寒湖，喜欢文人作者赋予它的凄美与凛冽。它更是道东的秘境之一。

四月的阿寒湖蔚蓝色的湖水荡漾，远山仍是黛绿。冬季的阿寒湖直接冰封三尺，在那厚厚的冰层下，沉睡着捞之不尽的珍贵千年古木，更有阿寒湖独有的绿色球藻，可以从弹珠大小长至篮球般巨大。

北海道的原住民阿伊努族独具匠心，小镇街道上木雕工艺品店一家挨着一家，阿寒湖是雕刻匠人们取之不尽的木材来源。

待雪过天晴，天空之境投影在阿寒湖上，冰面染就成一片天蓝。万道阳光从雪白的湖面反射上来，绚丽的风景将人直接勾引到冰面上。不远处就有三五人在垂钓，顾森和李正东被吸引，两个人正慢慢走过去。

蒋经平和顾原森就在身后不远处，对于蒋经平的到来，顾原森是惊讶的，可好像也不是太惊讶。

“这边是真不错啊，大雪遍地，是个休假的好地方。”

蒋经平双手插兜走着，他眼神眺望远方，即便穿了羽绒服他还是觉得很冷。他向来不服老，但在冷这方面，他比谁都怕。

“就是太冷了，我还是喜欢温暖一点的地方。”

在侧头过来看到顾原森似笑非笑的面孔，他心虚直澄清道：

“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单独来的，我跟正东一起。我主要是去京都探探故人，顺便来看看你。”

顾原森也是双手插兜，他那双大长腿走在冰面上，格外修长。他笑了下，道：

“平叔不先去京都，倒舍近求远来了道东，真是顺便啊。”

蒋经平听着，嘿嘿直笑：

“故人和你，当然Wilson你最重要。”

顾原森配合着微笑，却没说话。

蒋经平看他神情一派闲适，眼光随即看去远处的顾森。那个垂钓者面前，顾森一直探着头对人家的钓洞里望着，表情好奇，不时露出微笑。

接着他收回目光，对着脚下的冰面看去，他说：

“看得出，你在这边挺顺心的。你是不知道，永森那帮人都在盼着你回去，丽虹那个铁血手腕一般人真受不住。”

见顾原森还是不说话，蒋经平也不在意。继续说着：

“丽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父亲……前些日子同她吵了一架。丽虹你也清楚，很少与你父亲生气，可这一次居然当晚就没回去。你父亲倒也不问，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那时蒋经平的目光望出去，那在阿寒湖的尽头，渐渐起雾的模样看起来一片浑浊，似这些往事一样浑浊。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顾原森回了一句，面上看不出是何情绪。不知是掩饰得太好，还是本就是对这两人漠不关心。他好像只在意顾森，见远处她正哇哦地拍手，因人家频繁钓到鱼而开心。他就对蒋经平道：

“平叔不问问森森吗？”

蒋经平被他这么一问，忽然一愣：“问什么？”

顾原森就笑：“照理你该问我些什么，但你好像一点也没有问的意思，你们见过了？”

蒋经平猛然睁大眼睛，摇头：“哪有，今天第一次见。”

顾原森又笑起来，只是随便一问，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后面，他又问着蒋经平，把人家问得一头雾水。那时他的目光一直对顾森望着，话语同头顶的日光一样柔和。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的森森好看么？”

“好看？”

“嗯。”

“实话么？”

“当然。”

“不太好看。”

“为什么？”

“她看起来不是特别温柔的女孩子，我还是喜欢温柔的。”

顾原森停住脚步，轻轻冷哼：“要你喜欢做什么。”

蒋经平觉得他真是没道理，失笑：“对啊，那你问我她好不好看，你喜欢不就好了。”

顾原森闻言，彻底笑道：“也对。”

自然，他的森森他一人喜欢就够了。

也就在这时，顾森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陡然跟后来的一个垂钓者起了矛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