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不愿意？”

“那倒没有。”

“我说你很美你信吗？”

赖意凌嚼了一口香菇，抬头看她。

何丹影不免轻笑，摇头：“不信。”

赖意凌就耸了肩：“看，真话未必可信。”

“什么意思？”

赖意凌夹了第二块香菇，道：“你有一个很大的毛病你知不知道？就是本该结束的问题，你却一直追寻原因。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原因并不值得追求。就像今天外面的天，没有下雪也没有落雨，它该是晴天就是晴天。”

“不懂。”何丹影没明白。

赖意凌说：“遵循自然。”

何丹影又问：“什么是自然？”

“看，你又来了。”赖意凌索性放下了筷子。

何丹影心绪有些淤堵，她看着她，受不了笑：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欠打？”

“有。”赖意凌重新拿起筷子。

“谁？”

“森哥。”

何丹影笑得柔和：“他的确不喜欢女人聒噪。”

赖意凌说：“你觉得我聒噪？”

何丹影道：“你听过食不语么？”

赖意凌点头：“听过，但也有该言则言。”

何丹影微笑，也夹起一片香菇放进嘴里，她见赖意凌吃了好几块，以为味道不错，可惜淡了。

她又问起赖意凌，她想问很久的话。

“你有偶像么？”

“男的女的？”

“女的。”

“Sammi Cheng。”是郑秀文。

何丹影点头，难怪她自己也那么有态度，对事或对人。

“那男的呢？”

“Yohji Yamamoto。”是山本耀司①。

“我算是知道，你设计稿的灵感来源了。”

赖意凌没接话，反问：“你呢？”

何丹影答：“只有一个，陈慧珊。”

“Flora Chan？”

“嗯。”

赖意凌突其不意来一句：“森哥的前妻好像也叫Flora。”

“……”何丹影筷子顿住。

“其实我喜欢林保怡。”

赖意凌坏笑着，她端起餐盘起先一步离开，走时还不忘吐槽一句，这菜真难吃。

***** *****

阿寒湖面上今日的日光格外温暖，虽也有冷风吹过，可那股在全身被紧紧包裹下，更加呼吸进肺里的神清气爽，顾森十分享受。

临近日落，她在冰面上自由地滑着，像鸟儿一样，张开双臂，等刹不住脚时，一头扎进顾原森等久已久的怀抱。如此几次，乐此不疲。

当滑到他面前的冰面上时，她请教地问：

“怎样才能让李正东叫我大姐？”

顾原森眉眼俱笑，回：“你跟他提过么？

顾森继续来回滑着，说：“提了。”

顾原森慢慢跟随她的脚步：“他怎么说？”

顾森停下，面色不爽的样子：“他骂我吃错药了。”

顾原森没控制住，笑了：“正东倾向以德服人。”

“我没有德？”

“武大过德。”

“那你为什么乐意叫我大姐？”

“我也乐意叫你大哥。”

“我很凶悍？”

“并没有。”

“那你叫我大哥。”

“森哥。”

他忽然就这样喊出一声，叫顾森都睁大了眼睛。而后她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人又滑了出去。

没多久，她又滑回来。问：

“李正东是不是不喜欢我？”

顾原森细想回道：“好像是。”

“那怎么办？”她好像还挺遗憾。

顾原森霸气笑道：“要他喜欢个屁。”

霎时，顾森也咧开嘴笑了。

后来，他就双手更换牵着她，任她以自己为轴心，在四周打转。始终不变像地球公转的圆圈里，顾原森就是顾森心中耀眼的太阳。

顾森看着这颗属于自己的太阳，一时高兴得身心愉悦。笑声从清透的冰面上透过日落的霞光，最后浮现在顾原森柔情顿生的眼底，他的面孔也就在那一瞬，有着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的，雕塑的庄严感。

这种庄严时而带有理性，顾森曾在某本财经杂志的封面上见过。那时他们还未和好，还在因谣言闹着别扭。

颖超说过，就是小袁。说老板很少真正生气，一旦真正动怒，李正东一句话都不敢说。顾森想也是呢，她能想象的出来——陡然暗寂的深邃密林，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望不见的深处，怎叫人不心生忌惮。